第二天一早,莫小小便被林墨叫了起来。
少年显然对镖局招募充满期待,伤口还没完全好利索,就已经穿戴整齐,背着王伯准备的伤药,站在百草堂门口等她了。
“莫小小,准备好了吗?镖局的测试应该快开始了!”林墨脸上带着一丝紧张,更多的却是兴奋。
莫小小点了点头,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与他一同出发。
青风镖局位于镇子西头,是整个青风镇最气派的建筑之一。朱漆大门高达三丈,门楣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青风镖局”四个大字,笔力遒劲,透着一股沉稳的气势。门口站着两个身着劲装的护卫,皆是15级以上的魂士,眼神锐利,扫视着来往的人群。
此刻,镖局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年轻人,大多是和林墨年纪相仿的魂士,个个摩拳擦掌,脸上带着期待和忐忑。
“人真不少啊……”林墨看着攒动的人头,低声道,“看来想进镖局的人很多。”
莫小小目光扫过人群,粗略估计了一下,至少有三四十人。这些人的魂力波动大多在15到20级之间,偶尔有一两个接近25级的,显然是冲着“内门学徒”来的。
“排队登记吧。”莫小小指了指门口的登记处。
两人排了约莫一刻钟的队,才轮到他们。登记的是个面色严肃的中年护卫,看到莫小时愣了一下:“小姑娘,你也是来参加招募的?”
“嗯。”莫小小递上自己的魂师徽章。
护卫看着徽章上的“11”字样,眉头皱得更紧了:“11级?小姑娘,镖局的活可不是闹着玩的,刀剑无眼,魂兽也不认年纪,你确定要参加?”
周围几个排队的年轻人也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和轻视。
“我确定。”莫小小语气平静,没有丝毫退缩。
“这……”护卫有些为难,正要再说些什么,旁边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让她登记吧,规矩面前,人人平等。能不能过,看她自己的本事。”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红脸膛汉子,穿着黑色短打,腰间别着一把长刀,气息沉稳,魂力波动隐约达到了30级魂尊的水准。
“赵管事!”登记的护卫连忙行礼。
赵管事摆了摆手,目光落在莫小小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没再多说,只是对护卫道:“登记吧。”
护卫不敢再拦,连忙给莫小小和林墨登记了信息,发了两块木牌,上面写着编号——莫小小是37号,林墨是38号。
“拿着牌子,跟我来。”赵管事说着,转身朝镖局内走去。
众人连忙跟上,穿过前院,来到一个宽敞的演武场。演武场地面是夯实的黄土,四周插着不少兵器,场边还站着几个气息更强的护卫,显然是这次测试的考官。
赵管事站在场中,朗声道:“废话不多说,镖局招募,只看实力和心性!今天的测试分三项:力量、速度、反应!能通过三项者,进入明天的最终试炼;表现优异者,有机会成为内门学徒,由总镖头亲自指点!”
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欢呼。
“第一项,力量!”赵管事指向场边一堆巨石,“看到那些石头了吗?最小的三百斤,最大的八百斤!用你们的武魂,将至少三百斤的石头搬到对面的线后,限时一炷香!开始!”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大多数学员选择的是三百斤或四百斤的石头,释放出武魂,或搬或推,朝着线后挪动。
林墨深吸一口气,释放出青竹武魂,手臂上缠绕着几节粗壮的竹节,走到一块三百五十斤的石头前,低喝一声,双臂用力,将石头抱了起来,一步步朝着线后走去。他魂力不算顶尖,但常年在药铺干活,力气比同龄人要大,虽然吃力,却很稳。
莫小小看着那些石头,眉头微蹙。她年纪小,身体还没长开,单纯比力气肯定不占优势。
“小姑娘,不行就趁早放弃,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一个身材壮硕的少年搬着石头从她身边走过,语气带着嘲讽。他的武魂是“石臂”,力量极大,搬的是五百斤的石头,显得很轻松。
莫小小没理他,走到一块三百斤的石头前,没有直接去搬,而是伸出了右手。
血色的彼岸花虚影悄然绽放,几根暗红色的花藤探了出来,如同灵活的触手,缠绕住石头。
“起!”她低喝一声,魂力催动。
花藤猛地收紧,竟然硬生生将三百斤的石头吊了起来!虽然高度不高,离地只有半尺,但已经足够了。莫小小操控着花藤,像拉小车一样,轻松地将石头“拖”到了线后。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甚至没费多少力气。
场边的赵管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控制系武魂?有点意思。”
刚才嘲讽莫小小的那个壮硕少年看到这一幕,脸色有些难看,却没再说话,加快速度搬完了石头。
一炷香后,有近十人没能搬动三百斤的石头,被直接淘汰。莫小小和林墨都顺利通过。
“第二项,速度!”赵管事指向演武场另一端的旗杆,“从这里跑到旗杆,再跑回来,往返十里!用武魂加持,半柱香内完成者,过关!”
这项测试对林墨来说不算难。青竹武魂虽然不以速度见长,但韧性十足,能让他保持稳定的节奏。他深吸一口气,脚下青竹虚影一闪,身形如同一道青影,冲了出去。
莫小小也动了。她没有完全依赖彼岸花,而是将魂力均匀地灌注到双腿,同时释放出一丝精神力,预判着脚下的路线,尽量避开地面的坑洼。她的速度不算顶尖,但胜在轻盈灵活,呼吸节奏控制得极好,始终保持着匀速。
半柱香后,大部分人都回来了,只有少数几个体力不支的被淘汰。莫小小虽然是最后几个回来的,但刚好在时限内,顺利过关。林墨的成绩则在中游,不算突出,但很稳定。
“第三项,反应!”赵管事拍了拍手,几个护卫推着几架投石机走了过来,“看到那些木球了吗?等会儿投石机会发射木球,你们要做的,就是在木球落地前,用武魂将其击碎!每人要面对十颗木球,至少击碎六颗才算过关!”
这项测试最考验反应速度和武魂的运用。
木球被涂上了不同的颜色,大小不一,速度极快。
轮到林墨时,他眼神专注,青竹武魂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根细长的竹鞭,随着木球的轨迹灵活挥舞,“啪、啪”几声,精准地抽碎了七颗木球,顺利过关。
终于轮到莫小小。
不少人都看着她,想看看这个11级的小姑娘能不能通过这最后一项。刚才那个壮硕少年更是抱着胳膊,等着看她出丑。
赵管事看了莫小小一眼,对操控投石机的护卫点了点头:“开始!”
“嗖!”一颗黄色木球率先射出,速度极快,直扑莫小小面门!
就在众人以为她会被砸到时,莫小小身形突然向侧面滑出半步,同时右手一扬,彼岸花的花藤闪电般射出,精准地缠上木球,猛地一甩!
“砰!”木球被甩到地上,摔得粉碎。
“好快的反应!”有人低呼。
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木球接连射出,角度刁钻,速度越来越快。
莫小小却始终镇定自若。她没有硬接,而是利用彼岸花的柔韧性和长度,或缠或拨,将木球引向地面。偶尔有角度实在刁钻的,她便会释放出一丝精神力干扰木球的轨迹,为自己争取反应时间。
她的动作看似轻松,却蕴含着极高的技巧——精准的预判、对武魂的完美控制,以及临危不乱的心态。
场边的赵管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小姑娘魂力不高,但战斗意识远超同龄人,尤其是对武魂的运用,灵活得不像个刚成为魂师的新手。
“第十颗!”
最后一颗黑色木球射出,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一倍,而且带着旋转!
莫小小眼神一凝,左手悄然亮起一丝白光,净世白莲的气息瞬间流过全身,让她的精神更加集中。同时,右手的花藤如同毒蛇出洞,后发先至,在木球即将落地的瞬间,准确地缠上了它的旋转轴!
花藤猛地一拧!
黑色木球的旋转瞬间被打乱,失去平衡,“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十颗木球,全部击碎!
演武场上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叹。
那个壮硕少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悻悻地闭上了嘴。
赵管事看着莫小小,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37号,不错!”
莫小小微微喘着气,收回武魂,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三项测试结束,最终通过的只有十五人,莫小小和林墨都在其中。
赵管事宣布了通过名单,然后道:“恭喜你们!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辰时,带着你们的木牌来这里集合,参加最终试炼!”
众人散去时,看莫小小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从最初的轻视变成了敬畏。
林墨走到莫小小身边,激动道:“莫小小,你太厉害了!十颗木球全碎了!赵管事都夸你了!”
莫小小笑了笑:“运气好而已。”她心里清楚,这不是运气,而是她利用精神感知预判、双武魂配合的结果——这恰恰是玉小刚的理论里最不看重的“实战应变”。
看来,离开那条所谓的“最优路线”,她反而能更快地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
两人走出镖局,阳光正好。林墨兴奋地规划着明天的试炼,莫小小则望着镖局的大门,若有所思。
能让赵管事这种30级魂尊都如此重视的最终试炼,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青风镖局,比她想象的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