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回国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时，晨光正透过舷窗洒在姜宓的脸上。刚走出VIP通道，就看到体育局的工作人员举着牌子等在那里，黑色的商务车早已停在廊桥出口，车身上挂着“欢迎花滑世界冠军姜宓载誉归来”的红色横幅。

“姜宓老师，一路辛苦了！”工作人员迎上来接过她的行李箱，语气里满是尊敬。

商务车平稳地驶离机场，窗外的街景从航站楼变成熟悉的城市轮廓。姜宓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晨光，突然觉得这身休闲装比比赛服自在多了——没有束胸的束缚，没有冰刀的重量，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轻松。

车子直接驶入国家体育总局的大院，刚停稳，就看到央视和几家主流媒体的记者早已举着摄像机等在门口。“姜宓！这边请！”“能谈谈退役后的感受吗？”此起彼伏的提问声涌来，闪光灯在晨光中亮起一片。姜宓对着镜头微笑着点头，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走进办公楼，身后的采访声还在继续。

颁奖仪式设在体育局的荣誉大厅，红色的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领奖台，墙上挂满了历代体育冠军的照片。局长亲自站在台上等候，看到姜宓走进来，立刻笑着迎上前。

“姜宓，欢迎回家！你为国家争了光，这枚奖章你当之无愧。”

聚光灯下，姜宓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深色长裤，站在领奖台上身姿挺拔。当“国际级运动健将”证书和烫金的“体育运动荣誉奖章”被递到手中时，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金属勋章，突然想起七年前第一次站在领奖台上的样子——那时她才14岁，紧张得手心冒汗，而现在，掌心只剩下坦然与温暖。

“姜宓同志在花样滑冰领域取得了卓越成就，七次蝉联世界冠军，两次斩获冬奥会金牌，创造了属于华国花滑的辉煌时代，”

局长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大厅。

“她用坚持诠释了体育精神，用热爱书写了传奇人生。现在，让我们向她致以最热烈的祝贺！”

掌声雷动中，姜宓微微鞠躬，将奖章小心翼翼地别在衬衫上。采访环节，有记者问她：“退役后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她抬起头，目光清亮。

姜宓先回学校上课。哲学课的老师还在催我补交上学期的读书笔记呢。

全场哄堂大笑，镜头里的她笑得眉眼弯弯，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发梢，仿佛为这段冰上传奇，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

___

首都中心的姜家别墅隐在浓密的梧桐树荫后，米白色的外墙搭配雕花铁艺栏杆，低调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精致。四层独栋的空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客厅的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花园，而此刻最热闹的地方，当属三楼那间堪比精品店的试衣间。

定制衣柜里挂满了各式高定成衣，从简约的学院风针织衫到剪裁精致的连衣裙，每一件都带着低调的奢侈质感。姜宓正拿着一件浅灰色的羊毛开衫在身上比划，身后的温旎靠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条珍珠项链，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满是笑意。

姜宓温姐姐，你看这件灰色的好不好看？

姜宓转了个圈，开衫的下摆轻轻扬起，衬得她刚染的浅棕色长发更显柔软。为了方便训练常年束起的头发终于留到了及肩长度，发梢微微卷曲，配上她本就深邃的眼窝，确实有几分混血姑娘的灵动。

温旎放下项链站起身，伸手帮她理了理衣领。

温旎好看，我们宓宓穿什么都好看。

她指尖划过姜宓的发梢，突然挑眉。

温旎你这个头发新染的？比赛的时候还不是这个颜色啊，当时还是深棕呢。

姜宓对着镜子拨了拨头发，眼底闪着俏皮的光。

姜宓嘻嘻，我领完奖就去染了，好看吗？

温旎好看

温旎浅棕色衬得你更像个混血小公主了，奶奶要是看到了，肯定要夸你随她。

温旎笑着点头，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脸颊。姜宓的奶奶是俄国斯拉夫人，当年随家人来华定居，留给孙女的不仅是四分之一的血统，还有这双格外清澈的浅褐色眼眸。

提到家人，姜宓收起玩闹的神色，拉着温旎的手坐到沙发上。

姜宓对了，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我这次拿奖，他答应要给我庆功的。

温旎拿起一旁的披肩搭在她肩上，指尖在她手背轻轻拍了拍。

温旎放心，你哥昨天就从法国分公司赶回来了，这会儿估计在书房处理急件呢。他特意叮嘱了厨房，今晚做你最爱吃的菜。

姜宓眼睛一亮，起身去找哥哥，温旎看着可爱的妹妹，宠溺得笑了笑，在试衣间慢慢搭配姜宓一周的穿搭方案。

__

“咚咚咚——”书房门被轻轻敲响，带着点俏皮的节奏。

姜宓没等里面回应，就推着门探进半个脑袋，浅棕色的发丝垂在脸颊旁，衬得那双浅褐色眼眸像浸了光的琉璃。她明明长着一张明艳娇媚的脸，鼻梁高挺，唇线清晰，是赛场聚光灯下能镇住全场的模样，可此刻笑起来时，嘴角边浅浅的两个梨涡一陷，瞬间就褪去了所有锋芒，只剩下少女的可爱与纯粹。

姜宓哥哥，我能进来吗？

她声音软软的，手指还勾着门把，像只怕打扰到主人的小猫咪。

书房里传来姜宸低沉的笑声。

姜宸进来吧，门没锁。

姜宓立刻推开门蹦进去，身上的披肩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走到书桌旁，看着正在处理文件的哥哥，下巴轻轻搁在桌沿上，眼睛弯成了月牙。

姜宓哥，你昨天回来怎么不告诉我呀？害我白期待了一晚上。

姜宸放下钢笔，抬头看向妹妹，目光里满是宠溺。

姜宸怕打扰你休息，再说，我的庆功宴主角，总得养足精神才行。

他伸手揉了揉姜宓的头发，指尖划过她新染的浅棕色发梢。

姜宸新发色不错，奶奶看到肯定喜欢。

姜宓那是！

姜宓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梨涡又陷得深了些。

姜宓对了哥，你答应我的庆功礼物呢？

看着妹妹这副又娇又俏的模样，姜宸无奈地笑了，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递过去。

姜宸早就准备好了，我的世界冠军。

姜宓好奇地打开丝绒盒子，本以为是哥哥常送的精致首饰，却见一张泛着冷光的黑金卡静静躺在里面。她眨了眨眼，拿起卡在指尖转了个圈，抬头看向姜宸时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姜宸卡里有五千万，随便刷。

姜宸靠在椅背上，看着妹妹亮晶晶的眼睛，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纵容。

姜宓拿着黑金卡轻轻摇了摇，尾音拖得长长的。

姜宓哥哥，温姐姐知道吗？

姜宸被她逗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

姜宸她知道，不仅知道，还嫌我给少了。这只是你这学期的零花钱，要是不够了随时跟哥说。

姜宓温姐姐对我真好！

姜宓立刻把卡塞进睡衣口袋，像揣了个宝贝，眼睛弯成了月牙。

姜宸哥哥对你不好吗？

姜宸故作委屈地挑眉。

姜宓好，都好！

姜宓赶紧凑过去抱了抱哥哥的胳膊，脸颊在他袖子上蹭了蹭，浅褐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

姜宓哥哥对我最好了，温姐姐也最好，你们都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她晃了晃手里的黑金卡，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

姜宓对了哥，我能用这卡给训练馆的小队员们买些新冰鞋吗？上次回去看他们，有几个孩子的冰刀都磨得快平了。

姜宸看着妹妹眼里的认真，无奈又欣慰地笑了。

姜宸当然可以，不过这点事哪用得着你的零花钱？哥让公司直接拨款给训练馆，保证让孩子们都穿上最好的冰鞋。

姜宓立刻欢呼一声，在书房里转了个圈，浅棕色的发丝在空中划出轻快的弧度。看着妹妹这副卸下所有压力的鲜活模样，姜宸觉得，再多的奖励，都不及她此刻眼底纯粹的笑意珍贵。

姜宓在书房里赖了好一会儿，一会儿翻出哥哥书架上的限量版哲学画册，一会儿又缠着他讲公司里的趣事，直到温旎在楼下喊“开饭啦”，才蹦蹦跳跳地跟着姜砚下楼。

餐厅里早已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姜绍浦穿着合身的羊绒衫坐在主位，手里逗着怀里的小孙子，小家伙刚满一岁，穿着白色的连体衣，咿咿呀呀地抓着爷爷的手指，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姜宓挨着母亲坐下，刚坐稳就被小侄子伸来的小胖手抓住了衣袖。她笑着捏了捏小家伙软乎乎的脸蛋。

姜宓时屿今天乖不乖？有没有想姑姑呀？

温旎早就想你了，早上还指着电视里你的照片咿咿呀呀叫呢。

姜绍浦我们的世界冠军回来了！

姜绍浦举起酒杯，眼底的骄傲藏都藏不住。

姜绍浦今天这桌菜，既是庆祝你七连冠，也是恭喜你正式退役，开启新生活。

全家人都笑着举杯，鹿聆赶紧给姜宓夹了块红菜汤里的牛肉。

鹿聆快多吃点，看你这阵子瘦的，以后不用再控制体重了，妈妈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姜宓嘴里塞着牛肉，含糊地说。

姜宓谢谢妈妈

话音刚落，就被父亲促狭的眼神逗笑了。

姜绍浦放下酒杯，故意清了清嗓子。

姜绍浦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你的专属司机，爸爸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这次特意按你的‘高标准’选的，身高一米八五，警校毕业。

姜绍浦长相嘛，你温姐姐看过照片，说比上次那个模特还帅。

全场顿时笑作一团，温旎捂着嘴笑。

温旎爸，您还记着呢？当时宓宓为了这事，三天没理家里的司机大叔。

姜宓的脸瞬间红了，嗔怪地瞪了父亲一眼。

姜宓爸爸！您怎么又提这事！

那是她18岁时的小任性，当时家里给配的司机师傅踏实可靠，就是身高刚过一米七，她仗着刚拿了世界冠军，硬说“气场不搭”，闹着要换个“又高又帅”的司机，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好意思。

姜宸笑着帮妹妹解围。

姜宸行了爸，别逗她了。这次的司机是退伍军人，身手好又细心，主要是为了保证她上学路上的安全。

姜宓就是说嘛，我现在是成熟的研究生了，哪还会像小时候那样胡闹。不过……

姜宓立刻顺坡下驴，夹了个虾球塞到父亲碗里。

她话锋一转，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姜宓既然爸爸都按高标准选了，那后天上学我可得好好验收一下。

鹿聆你呀，还是这副样子。

怀里的姜时屿似乎听懂了大人们的笑声，突然咯咯地笑起来，小手挥舞着要抓姜宓手里的筷子。

姜宓赶紧放下筷子，伸手抱起小侄子，在他软乎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姜宓还是小屿最乖，不笑话姑姑。

小家伙被逗得更开心了，口水蹭了姜宓一脸，引得全家人又是一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