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禅语

火塘里的木柴发出最后一声爆裂，余烬将无忧的侧脸染成暖橙色。他轻拍着无尘的脊背，声音裹着倦意：“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少年原本就犯困的眼皮愈发沉重，却在听到第七遍“老和尚讲故事”时，睫毛猛地颤动。他挣扎着揪住师兄的衣襟，鼻音里满是控诉：“大师兄......”

“庙里住着小和尚，听老和尚讲故事。”无忧低头笑出声，指尖拂过他泛红的眼角，“讲的是......”

“讲的是你又在哄我！”无尘困得说话都含糊不清，却还是倔强地撑起身子，“明明知道这个故事没尽头......”话音未落，一阵困意袭来，他软绵绵地栽进无忧怀中，尾音消散在绵长的哈欠里。

无忧将人轻轻放平，替他掖好滑落的被角。月光透过窗棂，在少年睫毛上镀了层银霜。破天剑悬在梁间，剑穗无风自动，扫落几片不知何时沾上的枫叶。

“小傻子。”他俯身时带起的风，惊得无尘睫毛轻颤，像是要醒，却终究沉入梦乡。无忧望着那张熟睡的脸，忽然想起山下说书人讲的话本——原来最动人的故事，不是跌宕起伏的传奇，而是能守着心爱之人，把平凡的夜，熬成绵长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