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山结束补课时，夕阳已经染红了教室的窗。他揉了揉太阳穴，收拾好教材后朝趴在课桌上的林肆走去。“咚咚”，他轻轻拍了拍那颗埋在臂弯里的脑袋，“林肆？别睡啦，该回去了。”片刻后，少年慢慢抬起头，睫毛微微抖动，嗓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怎么了？哥……”他半睁着眼，目光迷蒙。
林晓山正把课本塞进包里，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一下，“醒了？咱们回宿舍吧。”他的动作一顿，又补充道，“你不跟我一起吗？”话音刚落，就见林肆歪着头，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不带上我？哥哥你这么狠心？”林晓山瞬间耳根发烫，伸手挠了挠头发，“啊，那个……当然要带上你啊。”他显得有些慌乱，声音也不自觉低了几分。
林肆站起身来，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靠近他，随后轻轻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嗯哼，哥哥可要一直陪着我才行。”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只有远处传来的几声雀鸣打破寂静。
林晓山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肩膀被少年温热的体温隔着校服布料传来，连同耳畔那缕带着皂角香的气息，都让他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他僵硬地侧过头，正好对上林肆那双弯成月牙的眼睛，里面盛着细碎的光，还带着点得逞的狡黠。“你……”林晓山张了张嘴，原本到嘴边的话却卡在喉咙里，最后只憋出一句，“别闹，快走吧，晚了宿舍楼下要锁门了。”
林肆却没挪开，反而收紧了搭在他腰侧的手，声音压得更低，像羽毛似的蹭过他的耳朵：“哥哥心跳好快啊，是紧张了吗？”
“我没有！”林晓山急忙反驳，耳尖的红却蔓延到了脖颈，他胡乱地抓起放在桌角的书包，几乎是推着林肆往门口走，“再不走真的要被锁在外面了，到时候你自己想办法。”
林肆被他推着走，却笑得更欢，脚步慢悠悠地配合着他的节奏，还故意在他耳边念叨：“那哥哥肯定舍不得我被锁外面，对吧？”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从教室门口延伸到走廊尽头，少年的笑声混着蝉鸣，落在夏日傍晚的风里，软乎乎的，像一颗刚剥开的糖。
宿舍的门刚关上没一会儿，林肆就从衣柜里翻出换洗衣物，晃了晃手里的T恤冲林晓山笑：“哥，我先去洗澡啦，你等我会儿。”没等林晓山回应，人就拿着毛巾溜进了卫生间，水声很快淅淅沥沥地响了起来。
林晓山坐在书桌前整理错题集，耳边的水声忽远忽近，让他总忍不住分神。直到水声停下，卫生间的门被拉开，他下意识抬头，却瞬间僵住——林肆只在腰间围了条松松的浴巾，露出线条利落的肩颈和带着水珠的胸膛，发梢滴下的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又隐没在浴巾边缘。
没等林晓山移开视线，林肆就几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撑住书桌两侧，把他圈在臂弯里。温热的气息裹着沐浴后的水汽扑面而来，林晓山能清晰看到他锁骨上的水珠，心跳瞬间又乱了节奏，下意识想往后躲，后背却抵上了冰凉的墙壁。
“哥，躲什么啊？”林肆俯身，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点沙哑的磁性，目光牢牢锁着他的眼睛，“我问你个事儿。”
林晓山攥着笔的手紧了紧，喉结动了动：“你、你说。”
林肆的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耳垂，眼神里的狡黠褪去，多了几分认真的执拗，语气却带着不容逃避的强势：“哥，你爱不爱我？”
林晓山的呼吸猛地顿住，后背抵着的墙壁凉得刺骨，可身前林肆的体温却烫得惊人，连带着那声直白的问话，都像团火似的烧得他脑子发懵。他错开视线，盯着林肆肩头还没擦干的水珠，手指把笔杆攥得发白，好半天才磕磕绊绊地开口：“你、你别胡闹……”
“我没胡闹。”林肆却不依，微微低头，额头轻轻抵上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哥，我问了好多遍了，你每次都躲。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
温热的呼吸扫在鼻尖，林晓山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混着少年独有的清爽，让他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耳膜。他张了张嘴，想说“我们是兄弟”，想说“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可话到嘴边，看着林肆眼底那点快要熄灭的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僵持间，林肆的指尖轻轻勾住他的衣角，力道很轻，像在试探：“哥，你看着我。”
林晓山被迫抬眼，撞进林肆那双认真得近乎执拗的眼睛里，里面映着自己慌乱的模样。他喉结滚了滚，积攒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冲破防线，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足够清晰：“……爱。”
话音刚落，林肆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委屈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狂喜。他没等林晓山反应，就伸手搂住他的腰，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在他颈窝，声音里带着点颤抖：“哥，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林晓山的身体僵了僵，随后慢慢放松下来，抬手轻轻回抱住他，声音比刚才稳了些，带着点无奈，却又满是温柔：“我说，我爱你。”
怀里的人瞬间笑出了声，力道收得更紧，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安静又滚烫。
林肆闹到后半夜才肯安分，最后还是被林晓山推着穿上了睡衣，才乖乖躺到自己的床上。可没过几分钟，林晓山就感觉身边的床垫微微下陷，一道温热的身影贴着他的后背靠了过来，手臂还顺势环住了他的腰。
“哥，我有点冷。”林肆的声音带着刚要犯困的黏糊，鼻尖蹭了蹭他的后颈，语气里满是赖皮的意味。
林晓山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没推开他，只是往旁边挪了挪，给人腾出更舒服的位置：“别乱动，再闹就把你踹下去。”
身后的人低低笑了声，却真的没再折腾，只是收紧了环在他腰上的手，脑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林晓山能清晰感受到后背传来的体温，还有林肆发间淡淡的香味，原本有些乱的心跳，慢慢跟着他的呼吸节奏平复下来。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被子上洒下细碎的光斑。林晓山睁着眼看了会儿天花板，最后轻轻偏过头，能看到林肆熟睡的侧脸，睫毛长长的，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没了平时的狡黠，倒显得格外乖巧。
他忍不住抬手，轻轻碰了碰林肆的发梢，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随后慢慢闭上眼睛，任由身边的人抱着自己，在温热的呼吸和安稳的心跳里，渐渐沉入了梦乡。宿舍里只剩下两人轻浅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安静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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