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山的下巴抵在林肆颈窝,能清晰感受到他后背的颤抖,还有急促得几乎要撞出来的心跳。他指尖轻轻蹭过林肆后颈的碎发,那处的皮肤烫得惊人,像是要把这些天的偏执与不安都烧透。
“林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刚吻过的濡湿感,“你得先学会放我走。”
林肆抱着他的手臂猛地收紧,像是怕下一秒人就会消失,埋在他肩窝的脸蹭了蹭,声音闷闷的:我不放。放你走了,你就不会回来了。”他指尖攥着林晓山的衣角,指节都泛了白,“哥,我改好不好?我不绑你了,不逼你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你别离开我。”
林晓山沉默着,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兽。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漏进来,刚好落在林肆手腕上——那里还留着上次被他推开时撞在桌角的淤青,淡紫色的印子在月光下格外明显。
他忽然想起昨天傍晚,林肆蹲在宿舍楼下的便利店门口,手里攥着两个草莓蛋糕,看见他时眼睛亮了亮,却又不敢靠近,只站在原地小声问:“哥,你今天……想吃吗?”那时他只觉得烦,转身就走,没看见林肆攥着蛋糕的手慢慢垂下去,指尖把包装纸捏得皱成一团。
“我没说要走。”林晓山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林肆手腕的淤青,“但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林肆猛地抬头,眼底还泛着红,却亮得惊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真的?哥你没骗我?”他伸手想碰林晓山的脸,又怕惹他不高兴,手悬在半空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蹭了蹭他的耳垂,“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再也不犯浑了。”
林晓山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又软又涩。他偏过头,避开林肆过于灼热的目光,却被对方轻轻捏住下巴转了回来。这次林肆的动作很轻,指尖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连呼吸都放得极缓。
“哥,”林肆的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声音沙哑又认真,“我会改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林晓山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个点头的瞬间,林肆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没再说话,只是俯身,又一次吻住了林晓山。这次的吻不再像刚才那样小心翼翼,而是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还有压抑了太久的温柔,一点点舔过林晓山的唇瓣,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安都揉进这个吻里。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些,映着床上交叠的身影,还有林肆悄悄攥住林晓山的手——指尖相扣的瞬间,林晓山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还有那份藏在偏执背后,小心翼翼的爱意。
吻到呼吸都发虚时,林肆才慢慢退开,指腹还恋恋不舍地蹭着林晓山泛红的唇,像怕这温柔下一秒就会碎。宿舍里的吊扇转得慢,风里裹着夏末的热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黏腻的气息。
“哥,”林肆的声音还哑着,少年人的嗓音里藏不住雀跃,他伸手把林晓山散在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动作轻得像碰易碎品,“今晚……你别背对着我睡好不好?”
林晓山没说话,只是往床里挪了挪,给两人腾出更松快的位置。以前同住这张上下铺改的双人床时,他总习惯背对着林肆,一是高三复习到深夜怕吵到对方,二是受不了少年总在夜里悄悄凑过来的呼吸。可现在,林肆的指尖还扣着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倒没了之前的抗拒。
林肆见状,立刻像得到许可的猫,轻轻往他身边靠了靠,胳膊小心地搭在他腰侧,没敢用力。他盯着林晓山的侧脸,月光落在对方下颌线,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半年前刚搬来这间宿舍时,他连跟林晓山共用一个漱口杯都不敢,现在却能这样近地贴着他,连呼吸都能混在一起。
“哥,”他又小声开口,像怕打破这安静,“明天早自习我帮你占座吧?就靠窗的那个,你说过晒太阳看题清楚。”
林晓山“嗯”了一声,指尖轻轻勾了勾林肆的掌心。他想起上周模拟考,自己熬夜复习到凌晨,醒来时桌上已经摆好了温着的牛奶和包子,是林肆早起跑了两条街买的;还有上次他感冒发烧,夜里咳嗽得厉害,林肆悄悄爬起来给她递温水,手忙脚乱找退烧药时,连睡衣扣子都扣错了。
这些细碎的瞬间,以前被他归为“弟弟的讨好”,现在想来,全是少年藏不住的心意。
“林肆,”林晓山忽然转头看他,月光照进他眼底,亮得温柔,“以后别再跟人打架了。”前几天林肆为了帮他抢被同学拿走的复习资料,跟人在走廊吵起来,手背被划了道小口子,却瞒着他说是不小心撞的。
林肆的脸瞬间红了,像被抓包的小孩,他挠了挠头,小声辩解:“那是他们先抢你东西的……”话没说完,就被林晓山轻轻捏住了手背——那里的疤痕还淡粉色,摸起来有点糙。
“我自己能处理。”林晓山的指尖蹭过那道疤,“你要是再受伤,我……”他没说下去,却让林肆瞬间懂了。少年立刻点头,像表决心似的:“我知道了哥!以后我不打架了,我好好学英语,你不是说我英语考到110,就陪我去吃校外的麻辣烫吗?”
林晓山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以前总觉得林肆的偏执让人喘不过气,可现在才发现,这少年的爱从来都直白又热烈,只是用错了方式——怕他被别人抢走,才会用绳子绑住他;怕他不喜欢自己,才会拼命做些小事讨好他。
夜渐渐深了,林肆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搭在他腰上的手却没松,反而轻轻收了收,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林晓山能清晰感受到少年胸膛的起伏,还有他偶尔在梦里轻哼的小声,像只安稳的小兽。
他悄悄转头,看着林肆的睡颜——睫毛很长,鼻尖有点翘,少年人的脸上还带着稚气,却在白天时用那样偏执的方式,笨拙地挽留自己。林晓山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心里忽然踏实下来。
或许这样也很好,在这间小小的高中宿舍里,在高三的忙碌和高二的懵懂里,他们慢慢学会怎么靠近彼此,怎么把那份藏在争吵和偏执背后的心意,熬成安稳的日常。窗外的月光还亮着,照着床上相贴的两人,连风都变得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