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滚烫的、带着剧痛和濒死力道的按压,像一道狂暴的电流,瞬间贯穿了吴所畏的四肢百骸!手腕内侧的皮肤传来尖锐的刺痛,骨头仿佛要被碾碎!但更让他灵魂战栗的,是池骋那双布满血丝、痛苦到近乎涣散的眼眸里,那翻涌着的、如同熔岩般炽热的、绝望的、全然的——
占有。
不是交付。
不是命令。
而是烙印。
是宣告。
是深渊中的困兽,在彻底沉没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上,刻下属于自己、至死方休的印记!
“呃……”吴所畏痛得闷哼出声,泪水汹涌而出。他看着池骋那双被剧痛和占有欲烧红的眼睛,巨大的震撼和一种灭顶的、被吞噬般的恐惧和……归属感,将他彻底撕裂!
他不再挣扎,不再恐惧。他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任由池骋那只滚烫的手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地、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按压在他手腕内侧那个微不足道的疤痕上。仿佛在无声地承受着这份滚烫的、疼痛的、至死方休的烙印。
助理僵在一旁,脸色煞白,完全被眼前这疯狂而沉重的一幕惊呆了。
池骋的身体因为剧痛和用力而剧烈地颤抖着,攥着吴所畏手腕的手如同烧红的铁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青白色。他滚烫的拇指死死按压着那块小小的疤痕,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它连同吴所畏的腕骨一起按穿!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他苍白的额角、鬓发间滑落,滴在吴所畏被他死死攥住的手腕上,与泪水混在一起。
他紧咬着牙关,牙根因为巨大的痛苦而咯咯作响,脖颈上青筋虬结,如同盘踞的怒龙。每一次沉重的、带着血腥味的喘息都像破旧风箱的拉扯,撕扯着这片凝固的空气。
吴所畏跪在他面前的地上,手腕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骨头仿佛真的要被捏碎。但他没有挣扎,没有试图抽离。他只是死死咬着下唇,尝着浓郁的铁锈味,任由泪水无声地汹涌滑落,砸在池骋那只如同铁钳般死死钳制着自己的手背上。
他看着池骋那双被剧痛烧得通红、几乎要爆裂开来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着地狱熔岩般的痛苦,也翻滚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绝望的占有欲。那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死死罩住,拖向深渊。巨大的恐惧和一种灭顶的、被彻底吞噬的归属感,在他心头疯狂撕扯。
“药…药……”吴所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破碎得只剩下气音,他徒劳地试图提醒,目光慌乱地扫过助理煞白的脸,“快…快找药……”
助理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在随身公文包里翻找,终于掏出一个和之前被吴所畏捡到的一模一样的深色小药盒。他颤抖着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又冲去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温水。
“池总!药!”助理的声音带着哭腔,将水和药递到池骋面前。
池骋的目光依旧死死锁着吴所畏,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痛苦和占有欲如同实质的火焰在燃烧。他像是根本没听见助理的话,所有的感官和意志都集中在手上那滚烫的钳制和拇指下那块被死死按压的皮肤上。
“池骋!吃药!”吴所畏再也忍不住,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绝望的祈求,“求你!吃药!”
这一声嘶吼,仿佛带着某种穿透灵魂的力量,终于刺破了池骋被剧痛和占有欲完全笼罩的意识。他布满血丝的眼眸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目光短暂地离开了吴所畏的脸,落在了助理递到面前的水杯和药片上。
那只死死攥着吴所畏手腕、如同烧红烙铁般的手,力道几不可察地松了一丝丝。但那只滚烫的拇指,依旧死死地、固执地按压在吴所畏手腕内侧那个小小的疤痕上,没有丝毫挪开的意思。
池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巨大的艰难,张开了紧咬的牙关。他的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伴随着身体剧烈的颤抖和喉间压抑的闷哼。
助理立刻将两粒药片小心地送入他口中。
池骋的目光再次死死钉回吴所畏脸上,仿佛确认他的存在是他此刻唯一能对抗剧痛的支撑。他握着水杯的手在剧烈颤抖,杯中的水晃动着,溅出几滴落在他病号服的前襟上。他就着吴所畏那绝望而祈求的目光,仰头,极其艰难地将杯中的水灌了下去。
吞咽的动作仿佛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一阵更剧烈的痉挛。他高大的身躯猛地弓起,攥着吴所畏手腕的手瞬间再次收紧!那力道比之前更凶狠,吴所畏甚至听到了自己腕骨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他痛得眼前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池骋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痛苦嘶吼,那声音压抑在胸腔里,带着毁灭性的力量。他猛地低下头,滚烫的额头重重地、狠狠地砸在了吴所畏被他死死攥住、按在疤痕上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滚烫的额头如同烧红的铁块,瞬间灼烧着吴所畏冰凉的手背皮肤!那滚烫的温度和沉重的撞击带来的剧痛,让吴所畏浑身剧震!他清晰地感受到池骋身体剧烈的颤抖,感受到他砸在自己手背上的额头那汹涌的痛苦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
时间在剧痛和无声的嘶吼中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药效终于开始极其缓慢地发挥作用,也许是那毁灭性的痛苦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池骋弓起的背脊极其轻微地松弛了一分,砸在吴所畏手背上的额头也不再那么紧绷,那沉重压抑的痛苦嘶吼也渐渐变成了深长而艰难的喘息。
但他那只手,依旧如同铁钳般死死攥着吴所畏的手腕。
那只滚烫的拇指,依旧带着毁灭性的力道,死死按压在那个微不足道的淡粉色疤痕上。
仿佛那是他沉入深渊前,在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上,用滚烫的鲜血和刻骨的疼痛,烙下的、至死方休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