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吴所畏和姜小帅以为养蛇跟养猪应该是一个原理,按时喂点吃的、扫扫笼子就行,没成想这条“金霸王”比祖宗还难伺候。
头天晚上,吴所畏翻箱倒柜找出半袋冻鼠,这是他之前给普通蛇备的口粮,想着蛇王肯定也爱吃。
结果刚把冻鼠扔进笼子,金霸王就跟被踩着尾巴似的,猛地弓起身子,脖颈膨胀成扁平状,冲着那只冻鼠“嘶嘶”吐信,獠牙都露出来了,那架势像是在骂:“这什么垃圾也配进我嘴里?”
吴所畏举着镊子的手僵在半空,一脸茫然:“它还挑食?”
姜小帅凑过去瞅了瞅,摸着下巴分析:“人家是蛇王,估计得吃新鲜的。”
俩人连夜打着手电筒去郊区逮野耗子,折腾到后半夜才拎回来两只活蹦乱跳的。
金霸王这才给了点面子,一口叼住耗子,囫囵吞下后,就盘在笼子角落闭目养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敢情这蛇王吃的不是耗子,是排场啊。”吴所畏瘫在地上喘气,手心全是汗。
“这要是天天这么折腾,没等复仇呢,咱俩先累死了。”
更让人头疼的是,金霸王对人敌意大得很。
吴所畏想给笼子换垫料,刚把镊子伸进笼子,金霸王“嗖”地一下窜过来,照着镊子就咬,力道大得差点把镊子咬变形。
吴所畏吓得猛地缩回手,指尖被笼子铁丝划了道血口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祖宗是属刺猬的吧?碰都碰不得!”吴所畏捂着手指直骂,“早知道这么难伺候,当初说啥也不接这烫手山芋!”
姜小帅拿着酒精棉给他消毒,瞅着笼子里那团金灿灿的影子直咂嘴:“你说它跟小醋包能看对眼吗?我瞧着这脾气,见面就得打起来。”
吴所畏也犯愁。
他原本计划着让金霸王和小醋包培养感情,等混熟了,再借金霸王的力给池骋添堵。
可现在倒好,金霸王连他俩都防着,更别提跟别的蛇亲近了。
更要命的是,这蛇王的食量大得惊人。
三天就能造掉半笼子活物,逮野耗子根本供不上,俩人只好去宠物市场买进口乳鼠,一小盒就要好几十,照这速度,吴所畏那点老婆本用不了俩月就得见底。
“要不……咱把它卖了?”过了将近半个月后,吴所畏看着空荡荡的钱包,终于忍不住了。
“反正蛇王也到手了,证明咱有这本事,见好就收得了。”
姜小帅指着笼子里正冲着他俩吐信的金霸王,没好气地说:“你卖一个试试?它不把你胳膊咬下来才怪!再说了,这可是池骋送的,咱要是卖了,不等于告诉他咱认输了?”
吴所畏被噎得没话说,只能认命地扛起笼子,准备再去市场“进贡”。
走到门口时,金霸王突然在笼子里剧烈扭动起来,冲着门外“嘶嘶”狂叫,脖子膨胀得跟个扁平的盾牌似的。
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回头,就见池骋倚在诊所门框上,手里还拎着个保温箱,嘴角勾着抹看戏的笑:“怎么?蛇王没给你添麻烦吧?要不要我帮忙”
吴所畏看着笼子里炸毛的蛇王,又瞅了瞅门口笑得欠揍的池骋,突然觉得,这复仇之路怕是比养蛇王还难走。
光这俩祖宗,就够他俩喝一壶的了。
“不用谢谢您的好心,但我肯定能把金霸王照顾好”
吴所谓拒绝了驰骋的好意,独给对方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姜小帅出门恰好看到了豪车离去的背影。
“怎么回事,大谓刚刚走那豪车谁的啊,看起来贼贵了”。
“驰骋的啊”吴所谓一边安抚情绪暴躁的金霸王一边回他。
“驰骋?他怎么来了”
于是无所谓把刚刚的事情告诉了他。
“什么!”姜小帅立马急了。
“我的好徒儿诶,咱说你现在老婆本都要被这蛇吃光了,人家愿意帮你就接受呗,你偏要死要面子”。
“现在好了赔啦夫人又折兵”。
吴所谓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了眼还在笼子里呼呼喘气的金霸王,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赔不进去。”
姜小帅急得原地转圈,指着门外绝尘而去的车尾巴:“那可是驰骋!他一句话的事,金霸王粮票这事儿说不定就能……”
“能什么?”吴所谓抬眼瞥他,眼神里带着点漫不经心
“靠他施舍?还不如让金霸王吃草呢”
金霸王像是听懂了狠狠瞪了无所谓一眼,喉咙里发出嘶嘶声。
姜小帅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没辙,最后只能蹲下来狠狠揉了把金霸王的耳朵:“你啊你,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死要面子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