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后,诊所的门被推开时,吴所谓正蹲在金丝笼前跟金霸王对峙。
阳光斜斜地切进来,洒在他毛茸茸的发,吴所胃手里捏着根棉签,正试图给金霸王擦去嘴角的残,那是昨天驰骋送来的白鼠留下的痕迹。
“啧,还挺讲究。”姜小帅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伺候祖宗呢?”
吴所谓没回头,指尖在玻璃上敲了敲:“少来,这叫培养感情。”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后背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驰骋拎着个银色保温箱走进来,鞋跟叩击地面的声音沉稳得像敲在吴所谓的心尖上。
金霸王像是有感应似的,原本懒洋洋盘在加热垫上的身子“唰”地支起来,金色鳞片在灯光下泛着贼亮的光,信子吐得比昨天更欢实。
“喂你的。”驰骋把保温箱放在桌上,开箱的瞬间,一股极淡的腥气飘出来。
是顶级白鼠的味道,比昨天那批更肥硕,毛发白得晃眼。
吴所谓眼睁睁看着驰骋戴着手套拿出白鼠,指尖刚探进恒温箱,金霸王就跟通了电似的,猛地窜上去叼住,囫囵吞下后,竟用脑袋蹭了蹭驰骋的指节。
那姿态,哪还有半分蛇中之王的倨傲,活脱脱是讨赏的小狗。
“凭什么!”吴所谓气得直磨牙,“我喂了那么多,它都没给过我好脸色!”
驰骋低笑出声,指腹轻轻挠了挠金霸王的头顶,那蛇舒服得尾巴尖都卷成了圈。
“你是怎么做到的”吴所谓酸溜溜地问,眼睛瞪得溜圆。
“可能是喜欢我的信息素。”驰骋转头看他,目光落在他炸毛的发顶上,伸手就揉了一把。
那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熟稔,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渗进来,烫得吴所谓耳根子发红。
“拿开!”他猛地拍掉驰骋的手,指尖触到对方温热的皮肤时,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
姜小帅昨天的话突然在脑子里炸开:“找机会讨点妙招,不然计划怎么推进?”
吴所谓深吸一口气,脸上倏地绽开个笑,眼里却还憋着股不服输的劲儿:“那什么……你这招能不能教教我?”
他故意挺了挺胸,试图显得理直气壮,“总不能让它老跟你亲,我这主人当得也太没面子了。”
驰骋挑眉,眸色深了深。
他往前走一步,吴所谓就往后退一步,直到后腰撞上冰冷的储物柜,退无可退。
诊所里的空气好像突然凝固了,姜小帅不知什么时候溜了出去,只剩下恒温箱里金霸王吐信子的“嘶嘶”声。
“干嘛……”吴所谓的声音有点发颤,指尖抠着柜门上的凹槽,指节泛白。
驰骋实在靠得太近了,身上那股说不出味道的香味,像张无形的网把他罩在里面。
“想让它听你的?”驰骋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戏谑的沙哑。
他双手撑在吴所谓两侧的柜面上,小臂肌肉绷出流畅的线条,把人牢牢圈在怀里。
吴所谓的心跳得跟擂鼓似的,却还嘴硬:“不然呢?总不能让你天天来耀武扬威。”
驰骋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额头。
吴所谓能清晰地看到他睫毛上的光,还有瞳孔里自己慌慌张张的影子。
“沾点我的信息素,”驰骋的呼吸扫过他的鼻尖,带着点灼热的温度,“它就听你的了。”
“什、什么意思?”吴所谓的舌头打了结,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看到驰骋的视线落在自己颈侧,那里的皮肤因为紧张微微发烫。
驰骋没说话,只是抬手,指腹轻轻擦过他的颈动脉。
那动作极轻,却像有电流窜过,吴所谓猛地缩了缩脖子,却被对方按住后颈按了回去。
“别动,”驰骋的声音沉得像浸在水里,“很快。”
温热的呼吸落在颈窝时,吴所谓的脑子彻底空白了。
他感觉到对方的唇擦过皮肤,带着点试探的轻。
金霸王在恒温箱里发出兴奋的嘶嘶声,可他已经听不清了,耳边只有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还有驰骋越来越近的呼吸。
“你、你耍流氓!”吴所谓猛地推开他,后背撞在柜子上发出闷响,手忙脚乱地摸向自己的脖子,那里还残留着滚烫的触感。
驰骋直起身,眼底泛着笑,指腹蹭了蹭自己的唇角:“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求我教你招数的时候,不是挺横的?”
吴所谓的脸涨得通红,又气又窘,抓起桌上的饲料袋就朝驰骋扔过去:“滚蛋!谁要你教了!”
饲料袋砸在驰骋胸口,又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露出里面印着的昂贵品牌。
驰骋弯腰捡起饲料袋,慢悠悠地放回柜子里,动作跟昨天吴所谓一模一样,轻得生怕弄皱了包装袋。
“明天我再来,”他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在吴所谓通红的颈侧顿了顿,“记得把恒温箱擦干净,金霸王不爱闻消毒水味。”
门关上的瞬间,吴所谓才腿一软靠在柜子上,手捂着脖子大口喘气。
金丝笼里的金霸王朝他吐了吐信子,那眼神,活脱脱是在嘲笑。
“笑什么笑!”吴所谓瞪了它一眼,耳根却更烫了。他摸出手机给姜小帅发消息:“计划有变,那孙子太流氓了!”
姜小帅几乎是秒回:“进展神速啊?他信息素给你了?”
吴所谓看着屏幕,手指悬在上面半天,才愤愤地敲:“给没给我不知道,但他啃我脖子!”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他好像又闻到了那股味,霸道又干净,像驰骋这个人一样,让人又恨又没办法。
“一个alpha喷这么烧的香水”。
金霸王突然对着门口的方向兴奋地甩尾巴,吴所谓抬头,看到玻璃窗上映出驰骋离去的车影,心里突然有点乱。
“叛徒。”他低声骂了句,却还是拿起软布,小心翼翼地擦起了恒温箱的外壁。
比刚才更轻,生怕惊扰了里面那位“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