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到齁

吴所谓醒来时已经在医院的重度监护室，姜小帅正准备给他手上插针管。

左臂的伤口像被泼了滚烫的辣椒油，毒液顺着血管往心脏钻，每跳一下都带着铁锈味的钝痛。

“嘿嘿师傅我的演技咋样”。

“笑个屁！再笑我给你灌消毒水！十个影帝也没你敢演”姜小帅的声音气得发抖，手里针管在灯光下晃出冷光。

冰凉的液体推入血管时，吴所谓打了个寒颤，视线里姜小帅的脸和模糊记忆中一个举着板砖替他出头的少年重叠。

那时候他还是学生，那人也是这副急得跳脚的样子，把他护在身后跟一群alpha对峙。

要不是那人是个omega而姜小帅是个beta.的话无所谓决定会觉得姜小帅就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监控……”吴所谓指尖抠进对方白大褂的口袋，“录上了吗？”

姜小帅手一抖，针头差点扎歪：“高清4K！连你被咬时半死不活的表情都拍得清清楚楚！”他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驰聘那边……刚子说已经看到录像了，现在正往医院赶，车开得能飞起来。”

吴所谓闭上眼，左臂的疼痛突然变得模糊。

他想起昨夜岳悦在电话里的冷笑，想起池骋那些准时到分秒的消息，想起金霸王撞碎玻璃时自己故意偏过的角度。

原来所有的狼狈都是算计好的，就像他喂金霸王吃进口白鼠时，总会故意留半只在笼底，好让池骋以为这蛇王被自己养得娇气。

监控画面在池骋手机屏幕上炸开时，他正在跨国会议的视频里说着流利的法语。

诊所的监控他特地选了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隐蔽的位置，为的就是可以时刻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宝贝以解相思之苦。

所以当他看到金霸王扑向吴所谓的瞬间，他手里的钢笔“啪”地砸在桌上，会议室里的翻译突然噤声，只见这位素来冷静的S级Alpha猛地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会议暂停。”池骋的声音比西伯利亚寒流还冷，抓起西装外套就往外冲，手机屏幕还定格在吴所谓被蛇牙咬住胳膊的画面。

那小子甚至没哼一声，只是死死盯着镜头，嘴角还挂着血丝，看得池骋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老板！去机场最快也要四十分钟！”助力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却见池骋已经发动了跑车，轮胎摩擦地面的青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十二个小时的跨洋航班，池骋把商务舱的小桌板敲出了坑。

窗外的云层像金霸王鳞片的纹路，他闭着眼都能想起吴所谓第一次偷蛇时，蹲在墙根裹得像粽子的模样。

那时候这小子眼里的倔强还带着青涩，不像现在，连被蛇咬都咬紧牙关不吭声。

“操！”池骋突然捶了下扶手，邻座的老太太被吓得一哆嗦。

想起监控视频里无所畏接完电话瞪着大眼睛噗呲噗呲流眼泪和被蛇咬时倔强不吭声的表情，他的心脏像被小醋包的毒牙啃噬着。

这傻子，就不能找他求助吗？

跑车冲进医院停车场时，刹车片发出凄厉的尖叫。刚子摔在副驾上，看着仪表盘上飙到180的时速，腿肚子都在转筋：“哥！再快就要飞起来了！”

池骋没理他，一路狂飙都医院踹开车门就往急诊楼冲。

白大褂在走廊里飞掠的身影撞进眼里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

池骋的着急的皮鞋碾过走廊地砖，病房门被踹开姜小帅正趴在病床边哭，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吴所谓的脸埋在他怀里，露在外面的手腕惨白得吓人。

“让开。”池骋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伸手就把姜小帅拽开。

“威猛先生！你可来了！”姜小帅的眼泪糊了满脸，“大谓他……”

“没你的事了，出去吧。”池骋的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指尖触到吴所谓冰凉的皮肤时，那股戾气突然化成了尖锐的疼。

他把姜小帅轰出病房，反手锁门的瞬间，听见对方骂骂咧咧撞门的声响。

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的“滴滴”声。池骋坐在床边，看着吴所谓缠满绷带的左臂，看着他后颈那道浅浅的疤在月光下泛白。

这小子总说自己皮糙肉厚，却不知道每次受伤都像刀子扎在别人心上。

他伸手拂开吴所谓汗湿的刘海，指腹擦过对方发烫的脸颊。

这人睡觉总爱皱眉，像在梦里还跟谁较劲，此刻唇缝里溢出的气音带着委屈，听得池骋喉结滚动。

“谓谓，”他低头，在对方手背上印下轻吻，烟草味混着消毒水味，“醒过来骂我好不好？”

窗外的天从墨蓝翻出鱼肚白时，池骋的手机震了震。

刚子发来消息：“岳悦的机票退了，雷爷那边也打点好了。”他没回，只是握紧了吴所谓的手，掌心的温度焐不热那片冰凉。

姜小帅凌晨六点打算去换班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这让人泪目的一幕，看得他鼻子酸酸的。

但视线一转姜小帅发现原本应该昏迷不醒的无所谓却瞪着滴溜滴溜直转的大眼睛看着守在床边睡着的人，脸上挂着奸计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