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裹挟着监护仪的滴答声,在特护病房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吴所谓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干涸的血迹,他死死攥着池骋的手,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对方手背上的输液针孔。昨夜枪战的画面在脑海中循环播放,那个男人挡在自己身前时决绝的眼神,比任何手术刀都更锋利地刻进他的心脏。
“吴医生,池总的情况暂时稳定了。”护士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突兀。吴所谓机械地转头,目光扫过监控屏幕上趋于平稳的心跳曲线,却在这时瞥见池骋微微颤动的睫毛。
“醒了?”沙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带着三天三夜未合眼的疲惫。池骋费力地睁开眼,在看清眼前人后,干涸的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你...没受伤?”他的喉结艰难滚动,输液管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还未等吴所谓回答,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池骋的父亲——池氏集团董事长池正雄带着一众保镖闯了进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冰冷如霜:“胡闹!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他怒视着吴所谓,“要不是警方说他牵扯到病毒案立功,我早...”
“够了!”池骋突然提高音量,牵动伤口剧烈咳嗽起来。吴所谓立刻扶住他的后背,拍打的力道轻柔却坚定。池正雄看着儿子依赖地靠在吴所谓怀中,手指死死攥住西装下摆:“你别忘了,池氏需要继承人!”
“我早就不是池氏的傀儡了。”池骋抹去嘴角的血丝,目光如炬,“从把股权捐给医疗基金那天起,我就决定为自己而活。”他转头看向吴所谓,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而且,我答应过要陪他看遍世界的极光。”
与此同时,警察局审讯室里,戴着镣铐的神秘人终于摘下防毒面具。当看清对方真容时,负责审讯的刑警队长倒吸一口冷气——竟是失踪多年的顶尖病毒学家,曾因非法人体实验被国际刑警通缉。“池氏当年收购我的公司,销毁了所有研究资料。”男人癫狂地大笑,“我蛰伏十年,就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医院天台,夕阳将云层染成血色。吴所谓倚着防护栏,手中捏着最新的病毒检测报告。这场人为制造的疫情,源头竟真的与十年前池氏集团的商业收购有关。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池骋裹着毛毯走到他身边,将温热的咖啡塞进他手里:“在想什么?”
“在想我们的人生,怎么总被危险和意外填满。”吴所谓苦笑,“明明只是想当医生,你也只是想好好谈场恋爱。”池骋伸手将他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带着久病初愈的迟缓:“但每次绝境,我们都在彼此身边。”
夜风卷起两人的衣角,远处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手机突然震动,是世卫组织发来的新邮件——鉴于他们在病毒溯源与防治中的突出贡献,邀他们共同组建跨国医疗团队。吴所谓将手机屏幕转向池骋,男人眼中瞬间亮起熟悉的光:“看来极光之旅,得再往后推推了?”
“这次换我陪你。”吴所谓转身抱住池骋,下巴抵在对方肩头,“去任何危险的地方,我都要当你的主治医师。”夕阳的余晖为相拥的两人镀上金边,仿佛命运终于不再用伤痛考验他们,而是将破碎的过往熔炼成璀璨的新生。
三个月后,国际病毒防控中心成立仪式上,吴所谓与池骋并肩站在聚光灯下。当记者问及两人关系时,池骋笑着举起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他是我的主治医师,也是我余生唯一的病患。”掌声雷动中,吴所谓悄悄回握住爱人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交叠的指缝,传递着劫后余生的笃定与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