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的日内瓦湖畔,晨光为阿尔卑斯山镀上金边。吴所谓翻看着最新的医学期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定制婚戒。池骋穿着休闲毛衣在露台煎蛋,腰侧的疤痕在晨光中泛着淡粉色,那是疫区感染时紧急手术留下的印记。
"再看文件,早餐要凉了。"池骋将牛油果吐司推到他面前,顺手抽走杂志,"世界卫生组织的邀请函我帮你推了,这三个月你是我的专属病患。"他眨眨眼,露出劫后余生的狡黠。
手机突然震动,是国内打来的越洋电话。吴所谓接起瞬间,脸色骤变——新型病毒在边境城市爆发,首批感染者出现脾脏衰竭症状,与他们在疫区遭遇的病毒呈现诡异的同源性。池骋默默关掉滋滋作响的咖啡机,看着爱人攥紧手机的指节泛白。
"我得回去。"吴所谓起身收拾行李,"这种变异病毒的研究报告我还锁在医院保险柜里。"池骋没有阻拦,只是将叠好的白大褂塞进他行李箱:"苏黎世转机的航班,我订了相邻座位。"
深夜的实验室,显微镜下的病毒样本泛着幽蓝的光。吴所谓盯着数据,后颈突然贴上温热的掌心。池骋将能量饮料放在实验台上:"连续48小时了,你的心跳快赶上离心机转速。"他的声音带着心疼,指尖却准确地按在吴所谓僵硬的肩井穴。
当第七名患者陷入昏迷时,池骋在隔离观察区发现了异常。某个重症老人的陪护者总在深夜出现,对方戴着黑色口罩的侧脸,让他想起疫区失踪的药品运输员。监控录像显示,此人频繁出入废弃仓库,而仓库坐标与病毒最早爆发点完全吻合。
"这可能是人为投毒。"池骋将平板电脑推到吴所谓面前,监控画面里的黑影正在搬运冷藏箱。吴所谓的手突然发抖,消毒剂瓶从指间滑落,在地面炸开雪白的泡沫——那些冷藏箱的规格,和他们在疫区接收的紧急物资箱一模一样。
凌晨三点,两人潜入废弃仓库。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的气味,冷藏柜里整排标注着"实验品"的病毒样本泛着诡异的荧光。吴所谓举起取证相机时,身后突然传来金属上膛声。
"两位真是让我好找。"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缓步走出阴影,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池总裁放弃百亿生意,吴医生抛下日内瓦的悠闲日子,就为了送死?"他按下遥控器,仓库四周的铁闸轰然落下,"当年在疫区,要不是你们插手,这批病毒早该完成人体实验了。"
池骋挡在吴所谓身前,后腰抵住冰冷的实验台。他摸到口袋里的微型定位器,趁对方不备悄悄启动。吴所谓则在观察逃生路线,目光扫过墙角的液氮罐——那是唯一可能破坏病毒样本的武器。
"你究竟是谁?"吴所谓试图拖延时间,"为什么要制造病毒?"男人发出刺耳的笑声:"还记得池氏集团十年前收购的生物公司吗?你们毁掉的,可是价值百亿的'完美病毒'项目!"
话音未落,池骋突然扑向持枪者。两人扭打间,吴所谓抓起灭火器砸向冷藏柜。玻璃碎裂声中,液氮喷涌而出,病毒样本在极寒中瞬间结晶。混乱中,子弹擦过池骋的肩膀,鲜红的血溅在雪白的防护服上,开出惊心动魄的花。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吴所谓跪在满地狼藉中,颤抖着按住池骋流血的伤口。男人却笑着擦去他脸上的冷汗:"这次换我当病人...记得...别手抖..."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昏迷前最后一句话,是气若游丝的"我爱你"。
急救车的红蓝灯光划破夜空,吴所谓紧握着池骋的手,看着心电监护仪的数字起伏。远处,警方正在清点收缴的病毒样本,而他终于明白,有些羁绊早已刻入骨髓——无论是手术室的无影灯,还是疫区的暴雨,又或是此刻的枪林弹雨,他们始终是彼此最坚定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