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的灯光刺得小七眼睛发疼。
她已经用力了将近十二个小时，汗水浸透了病号服，嗓子因喊叫而嘶哑。菲利普和产科团队围在床边，不断鼓励着她，但最让她安心的，是右手被紧紧握住的感觉——路易斯的手，温暖而有力，指节因长时间紧握而发白。
"再来一次，小七！"菲利普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已经看到头发了！"
小七咬紧牙关，再次聚集全身力气向下推。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但她死死抓住路易斯的手，像抓住暴风雨中唯一的浮木。
"就是这样！继续！"菲利普鼓励道，"再来！"
路易斯的脸绷得比任何军事会议都要紧，灰眼睛里盛满了小七从未见过的情绪——恐惧、心疼、无助，还有近乎虔诚的期待。他另一只手拨开小七被汗水浸透的额发，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快结束了，再坚持一下..."
小七想回应，但新一轮宫缩袭来，她只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世界缩小到只剩下疼痛和路易斯的手。
"头出来了！"菲利普喊道，"最后一次用力，小七！"
小七闭上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
一声嘹亮的啼哭划破产房的紧张气氛。
"是个男孩！"菲利普宣布，声音里带着笑意，"健康的小家伙！"
小七瘫软在产床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护士抱着一个红彤彤的小包裹走向旁边的护理台。路易斯的手还紧紧握着她，但目光已经黏在那个方向移不开了。
"去看看吧。"小七虚弱地推了推他。
路易斯犹豫了一下，俯身在她汗湿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才走向护理台。小七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联邦最年轻的上将，此刻脚步却轻得像踩在云朵上。
护士正忙着清理新生儿，路易斯站在一旁，姿势僵硬得像面对什么高危爆炸物。当护士把包裹好的婴儿递给他时，他伸出双手的动作近乎虔诚。
"支持住头部。"护士指导道，把那个小生命放进路易斯的臂弯。
小七从没见过丈夫这样的表情——那双惯常冷静锐利的灰眼睛此刻睁得大大的，嘴唇微微颤抖。当小婴儿在他臂弯里扭动时，一滴泪水毫无预兆地从池烬眼角滑落。
他哭了。
小七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六年来，她见过路易斯愤怒、冷酷、甚至偶尔微笑的样子，但从未见过他落泪。即使在战场上重伤时，他也只是咬牙忍着。
路易斯小心翼翼地抱着婴儿走回床边，弯下腰让小七能看清他们的儿子。新生儿红扑扑的小脸皱成一团，眼睛还没睁开，但已经能看出和路易斯相似的轮廓。
"凯西·克林特。"路易斯轻声说，用指背轻轻碰了碰婴儿的脸颊，"按我们商量好的名字。"
小七伸出颤抖的手指，碰了碰儿子的小手。小凯西立刻抓住了她的手指，力道惊人的大。这个小小的动作让她胸口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
"他真漂亮。"她哽咽着说。
路易斯的目光在小七和儿子之间来回，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像你。"
菲利普走过来，检查了一下小七的情况："一切顺利。不过产后需要观察几小时。"他对路易斯说，"你可以先带宝宝去新生儿室，让小七休息一下。"
路易斯点点头，但明显不情愿离开。小七对他微笑："去吧，我没事。让爸爸好好认识一下儿子。"
这个称呼让路易斯的眉毛跳了一下。他再次俯身，轻吻小七的嘴唇："我很快回来。"
看着丈夫抱着儿子小心翼翼离开的背影，小七终于允许自己闭上眼睛。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她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
产后恢复比小七想象的更艰难。
凯西是个精力旺盛的宝宝，每两小时就要吃一次奶，夜里哭闹不停。小七的伤口还未愈合，却已经陷入缺觉的恶性循环。产后第五天，当她第三次在哺乳时差点睡着后，l路易斯直接抱走了儿子。
"睡觉。"他命令道，"我来处理。"
小七迷迷糊糊地问："你怎么处理？他又不吃奶粉..."
"有别的办法。"路易斯已经利落地换了尿布，把哭闹的凯西抱在臂弯里轻轻摇晃，"睡吧。"
小七实在太累了，头一沾枕头就昏睡过去。半夜醒来时，她发现卧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拖着酸痛的身体下床，她推开卧室门，看到客厅里温馨的一幕——
路易斯穿着睡袍坐在沙发上，怀里是安静睡着的凯西。他一只手轻轻拍着婴儿的背，另一只手还在翻阅军事报告。听到动静，他抬头看向小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刚睡着。"路易斯用气声说，"回去休息。"
小七摇摇头，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丈夫身边坐下。凯西的小脸贴在父亲胸前，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奶渍。
"你喂他了？"小七惊讶地问。
路易斯点头："冰箱里的母乳。用滴管，一点一点。"
小七心头一热。想象着这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深夜用滴管耐心地给新生儿喂奶的场景...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比想象中更爱他了。
"现在几点？"她小声问。
"凌晨四点。"路易斯合上文件，"你睡了六小时，记录。"
小七靠在他肩上，看着他们熟睡的儿子："谢谢。"
路易斯没有回答，只是用空着的那只手搂住她的肩膀。三人在昏暗的灯光下静静依偎，组成一幅完美的家庭画面。
———
产后复查日，菲利普仔细检查了小七的恢复情况。
"伤口愈合良好，可以逐步恢复轻度运动了。"他记录着数据，"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夫妻生活还需要再等两周。"
小七的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这确实是个敏感话题——由于孕期风险和产后恢复，他们已经九个多月没有亲密接触了。对于一个正值壮年、需求旺盛的男人来说，这简直是酷刑。
路易斯站在一旁，表情平静，但小七注意到他的下颌线绷紧了。
"明白了。"路易斯简短地回答，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个八度。
回家的车上，路易斯异常沉默。小七偷偷瞄了他几眼，发现丈夫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着不规则的节奏——这是他极度克制时的习惯。
"你还好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路易斯深吸一口气："嗯。"
这个单音节词里包含的压抑让小七心头一颤。她突然意识到，这九个月对路易斯来说有多难熬。即使在最忙的军事行动期间，他们的亲密接触也从未中断这么久过。
当晚，小七洗完澡出来，看到路易斯站在婴儿床边，静静注视着熟睡的池渝。他穿着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结实的胸膛。月光从窗帘缝隙洒进来，为他镀上一层银边。
"他今天睡得真早。"小七轻声说，走到丈夫身边。
路易斯"嗯"了一声，手臂却突然环住她的腰，将她拉近。小七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和某个不容忽视的变化。
"菲利普说还要两周。"她小声提醒，却没有推开他。
路易斯的呼吸喷在她耳畔，灼热而急促："我知道。"
但他没有松手，反而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吸气，像是在汲取某种生存必需的养分。小七能感觉到他全身肌肉绷得像弓弦，显然在极力控制自己。
"也许..."她舔了舔突然发干的嘴唇，"也许不需要那么严格地等两周..."
路易斯猛地抬头，灰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你还没完全恢复。"
"但我们可以...温柔一点？"小七试探性地提议，手指抚上他的胸膛。
路易斯的呼吸停滞了一秒，然后突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室。小七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只是睡觉。"路易斯将她放在床上，声音沙哑，"抱着你睡。不做别的。"
他确实只是抱着她——虽然抱得极紧，像是怕她跑掉一样。小七能感觉到他坚硬的腹部贴着她的后背，以及某个更加坚硬的部位抵着她。但路易斯说到做到，除了几个克制的吻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这种自制力简直令人叹服。小七在黑暗中微笑，转身面对他："我爱你，上将大人。"
路易斯的回答是将她搂得更紧，嘴唇贴上她的额头："睡吧。"
———
两周后的清晨，小七刚做完产后第一次正式体检，菲利普刚说完"可以恢复夫妻生活了"，她就被路易斯带到医疗部的换衣间。
"等等！门没锁—"小七的抗议被炽热的吻堵了回去。
路易斯的吻带着九个月积攒的渴望，近乎凶狠。他的手掌探入她的衣摆，抚上她仍有些松弛的腹部，动作却出奇地轻柔。
"有人会听见..."小七在换气的间隙小声说，却不由自主地拱起身体贴近他。
路易斯充耳不闻，专心致志地在她颈间留下印记。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和说笑声——是护士们下班来换衣服了。
小七紧张得全身绷紧，但路易斯只是反手锁上门，然后继续他的"探索"。当脚步声停在门外，有人试图转动门把手时，小七差点尖叫出声。
"奇怪，怎么锁了？"一个护士的声音传来。
"可能是菲利普医官在里面换衣服。"另一个回答，"待会再来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小七长舒一口气，捶了路易斯一下："你疯了！"
路易斯终于抬起头，灰眼睛里燃烧着小七熟悉又陌生的欲望："九个月。"他简短地说，像是解释一切。
"现在？在这里？"小七瞪大眼睛。
路易斯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提议，但最终摇了摇头："不。...要在床上。"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慢慢来。"
这个"慢慢来"的承诺在回家路上就被打破了。车刚停进车库，路易斯就解开了安全带倾身过来，将小七困在座椅和自己的身体之间。
"凯西..."小七喘息着提醒，"保姆只照看三小时..."
"足够了。"路易斯咬住她的下唇，手已经探入她的衣领。
当他们终于跌跌撞撞地进入卧室时，小七已经衣衫半解，呼吸急促。路易斯锁好门，转身将她抱起来扔到床上，动作急切。
"等等，"小七突然有些不安，"我现在的身材..."
路易斯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她："完美。"
"才不是！"小七低头看着自己仍有些松软的腹部和变宽的胯部，"我胖了十斤，还有妊娠纹..."
路易斯突然单膝跪在床边，俯身亲吻她腹部的每一道纹路："每条痕迹，"他低声说，"都是你们给我的勋章。"
这个回答让小七的眼眶瞬间湿润。路易斯继续向上，吻过她不再紧实的腹部*********最后回到她的嘴唇："我爱你，全部的你。"
接下来的"慢慢来"持续了整个下午。路易斯用令人发指的耐心重新探索她的每一寸变化，像是第一次一样。当两人终于合二为一时，小七流下了眼泪——不仅因为久违的快感，更因为路易斯眼中那份深沉的爱意。
"欢迎回来，夫人。"路易斯在她耳边低语，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窗外，夕阳西下，为卧室镀上金色光芒。婴儿监视器里传来凯西醒来的细微哭声，但此刻，他们允许自己多沉浸一会儿——在这份失而复得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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