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征兆

小七盯着日历，眉头微蹙。电子日历上，一个红色圆圈标记的日期已经过去五天——她的生理期迟到了。

"可能是压力大吧。"她自言自语地关掉屏幕，从洗手间出来。最近A区在筹备大规模军事演习，作为战术战略教授的她确实忙得脚不沾地。

厨房里，路易斯正在准备早餐——如果煎蛋和烤面包能称为"准备"的话。这位联邦最年轻的上将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在厨房里却笨拙得可爱。小七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专注地盯着煎锅的侧脸，忍不住微笑。

"早。"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丈夫的腰，把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睡得好吗？"他关掉火，转身面对小七，灰眼睛扫过她的脸，"你脸色不太好。"

小七摇摇头："有点反胃，可能是昨天吃坏东西了。"

路易斯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递给她一杯温水："先喝这个。"

早餐桌上，小七刚咬了一口煎蛋，突然捂住嘴冲回洗手间。路易斯放下叉子，默默记下这个症状——这是本周第三次了。

———

军事演习的策划会议持续了整个上午。小七坐在战术板前，努力集中精力分析地形数据，但一阵阵头晕让她频频走神。

"小七，你对第三小队部署有什么建议？"特鲁准将突然点名。

小七猛地回神，发现全会议室的人都在看她。她慌忙站起来，却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小七抬头，对上路易斯深不见底的灰眼睛——他什么时候从主席位走到她身边的？

"会议暂停。"路易斯的声音不容置疑，"小七需要休息。"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路易斯半扶半抱地把小七带出了会议室。一出门，小七就挣脱了他的手。

"我没事！"她有些羞愧，"只是站起来太快了。"

路易斯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直接拨通了通讯器："菲利普，现在到3号会议室来。立刻。"

"你干什么？"小七瞪大眼睛，"我说了我没事！"

"五天。"路易斯突然说。

"什么？"

"你的生理周期，迟了五天。"路易斯的语气像是在汇报军情，"加上晨吐、头晕和情绪波动。"

小七的脸刷地红了："你...你连这个都记录？"

"记录一切。"路易斯面不改色，"包括你最近对咖啡因的反感，和突然爱吃酸的习惯。"

小七张口结舌。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细节，路易斯居然全记在脑子里？这个发现既让她感动，又有点毛骨悚然。

菲利普很快赶到，听完症状描述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跟我来检查室。"

———

检查室里，小七躺在诊疗床上，看着菲利普拿着扫描仪在她腹部移动。路易斯站在一旁，表情比参加军事法庭还严肃。

"嗯..."菲利普盯着屏幕，拖长声调，"有意思。"

"什么？"路易斯的声音紧绷。

菲利普转动屏幕给他们看："恭喜，你们要当父母了。"

小七的大脑一片空白。屏幕上那个模糊的小点...是宝宝？她的宝宝？她和路易斯的...

"确定吗？"路易斯的声音异常冷静。

"四周左右。"菲利普收起扫描仪，"所有症状都符合早孕反应。小七，你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小七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怀孕？她？现在？她还没准备好当妈妈，他们才结婚半年，A区的新训练项目刚启动...

"我...我不知道..."她终于挤出声音，"我们一直有做防护措施..."

"没有措施是百分之百的。"菲利普递给她一份资料，"胎儿目前很健康，但考虑到你之前使用过促合剂，需要更密切的监测。"他顿了顿，"如果你们决定留下的话。"

"当然留下！"小七的声音像钢铁般坚硬。

菲利普点点头，开始交代注意事项。小七机械地听着，心思却飘远了。路易斯想要这个孩子吗？他刚才的反应好冷淡...是不是觉得来得不是时候？

回办公室的路上，两人罕见地沉默着。小七偷偷瞄了丈夫几眼，路易斯的表情深不可测，眉头微蹙，显然在思考什么重要事情。

"路易斯..."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开心吗？"

路易斯停下脚步，转向她："什么？"

"关于宝宝。"小七绞着手指，"你好像...不太高兴。"

"我在重新规划未来十年的军事部署。"他抬起头，灰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包括减少前线任务，调整学院课程，还有..."他顿了顿，"婴儿房的布置。"

小七的眼泪瞬间涌出。原来他不是不高兴，而是在用自己方式——精确到军事部署的方式——表达喜悦。

"傻瓜。"她抹着眼泪抱住路易斯，"不用那么早就想那些。"

路易斯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像是捧着什么易碎品："一切都要最好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给你，和...他。"

"或她。"小七纠正道，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生理期迟了五天？"

路易斯的耳朵红了："数据记录。你的...所有数据。"

小七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有个专门记录我生理期的数据库吧？"

"C-7级加密。"路易斯一本正经地回答，然后在她爆发前补充，"开玩笑的。只是...记在脑子里。"

这个小小的玩笑，比任何宣言都更能说明路易斯此刻的心情。小七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也许他们准备好迎接这个小生命了。

———

当晚，小七被一阵轻微的键盘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床的另一侧空着，而书房的门缝下透出灯光。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推开门，看到池烬正对着三块显示屏工作。一块显示着军事部署图，一块是学院课程表，还有一块...是婴儿家具的网页？

"几点了？"小七揉着眼睛问。

路易斯转头，似乎没想到会吵醒她："凌晨三点。回去睡。"

小七走到他身边，好奇地看着屏幕："真在重新规划部署啊？"

路易斯点点头，指向军事图："边境巡逻轮换周期调整为两周一次，减少风险。"又指向课程表："下学期开始减少实践课，增加理论教学。"

小七心头一暖。这个男人在用自己熟悉的方式——战略规划——来应对即将到来的父亲角色。她看向第三块屏幕，忍不住笑了："'婴儿床'？"

路易斯的耳朵又红了："只是...浏览。"

小七俯身环住他的脖子："上将大人，我们还有七个月准备呢。"

"不够。"路易斯严肃地说，"需要考虑安全系统、营养计划、教育方案..."

小七用吻打断了他的清单。路易斯愣了一下，随即回应这个吻，手臂小心地环住她的腰。

"我爱你。"分开时小七轻声说，"我们会是好父母的。"

路易斯没有立即用言语回应，但他收紧的手臂和落在她发顶的轻吻已经说明了一切。屏幕上的婴儿床页面依然亮着，星空图案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如同他们即将展开的新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