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从小到大的苦难,全部都是你带来的!”
“小时候我要被遗传病折磨,还没长大我就要被迫去和大人周旋,我因为你们放弃了我所喜欢的一切一切!”
门外的蒲熠星无措地站在原地,他抓着热水瓶的手又重了几分。
透过玻璃,他看见连枞痛到颤抖的身影,那单薄的背影脆弱得仿佛即将被风吹散的落叶,又似是不堪重负的花朵,随时都会凋零。
她不是歇斯底里,而是痛苦到失声。
蒲熠星没有亲身经历过她的苦与难,他甚至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多少惆怅,可就看着她崩溃的模样,他的心也越来越疼。
他或许应该躲起来装作不知情,连枞那样要强的人大概是不希望他看见她这样可怜的模样的。
可是他应该将人抱进自己怀里,告诉连枞自己是她的丈夫,无论如何她还有他。
一切的思绪都在女人推开门跑出去时戛然而止。
蒲熠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连枞就已经跑远了。
思来想去,他先安顿好连母,然后转身要去找连枞。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失败的母亲?”
蒲熠星正要走,连母却是沙哑着嗓子开口。
“我知道,我们给了连枞太多太多的压力,可是我们也是对她寄予厚望,希望她可以成为……”
蒲熠星可是你们从来没有问过她真正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蒲熠星听着连母那所谓的为了连枞好的言论,终究是没忍住打断。
他转回身,面向连母,歉意地弯腰鞠躬:
蒲熠星妈,不好意思,我失礼了。
蒲熠星压抑着心中的情绪,条理清晰又不停输出。
蒲熠星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想把这些话说出来。
蒲熠星您究竟是不是一位合格的母亲,我身为外人无法评价。
蒲熠星但是身为连枞的丈夫,我只知道你确实让她流了很多眼泪。
蒲熠星但那不代表她不爱您,她比任何人都要爱您。可是她是您的女儿的同时她也是她自己。
……
他没再给连母反应的时间,而是转身离开。
蒲熠星您好好休息,我该去找枞枞了。
关上病房门,蒲熠星的眼框瞬间积满一层水雾,很快,掉下一滴豆大般的泪珠。
他赶忙拿出手机给连枞打电话,心止不住地担心,蒲熠星就连握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想起那天警察和他说的话,蒲熠星只觉得心慌。
那天警局最后所谓的去签字,不过是为了支开连枞好单独和他说话罢了。
“您的妻子在来到警局时坚持声称自己对动手的事毫无印象,经过我们专业人士的询问,我们合理怀疑您的妻子有眼中的心理疾病。”
要说从未察觉到连枞的异常,那是假的,但之前都没发生过什么事能叫她情绪起伏这么大,蒲熠星最多也就是留了个心眼。
但这一次不一样。
终于,电话被接通:
连枞蒲熠星。
连枞你吃不吃冰淇淋?
连枞给你带个香草味的吧!
她似乎,已经把自己哄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