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阳光正好，江雪昭踩着米色平底鞋走出公寓楼。她今天只化了淡妆，浅杏色的连衣裙衬得肌肤如玉，腰间一根细细的皮带勾勒出窈窕的曲线。最简单的穿搭，却因她举手投足间的气质而格外动人。
许嘉阳站在车边，手里还捧着一小束满天星。当江雪昭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他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睁大，连准备好的问候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等很久了吗？”江雪昭笑着接过花束，清新的香气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没、没有！”许嘉阳慌忙拉开车门，耳尖已经红得透明，“我刚到。”
商业街人潮涌动，离电影开场还有半小时。许嘉阳指着街角的奶茶店：“要不要先去买杯喝的？听说他们家新出的蜜桃乌龙很不错。”
奶茶店里飘着甜腻的香气，柜台后的店员热情地介绍：“我们现在有情侣活动哦，第二杯半价还送限量版联名玩偶！”
还没等江雪昭反应过来，许嘉阳已经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举到店员面前：“我们是情侣。”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却带着细微的颤抖。
江雪昭怔住了。
同样的情景，同样的活动——两个月前，她也曾想这样牵起傅戎焰的手，可对方连她的话都没听完就因工作匆匆离去。而那个玩偶，现在还躺在她的抽屉深处。
“给，您的玩偶。”店员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许嘉阳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不开心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江雪昭回过神，笑着轻轻摇头：“没关系的。”她接过那个毛绒玩偶，指尖拂过它憨态可掬的笑脸，“我们去看电影吧。”
走向影院的路上，许嘉阳悄悄松了口气。他没有看到，江雪昭将玩偶攥得那样紧，仿佛要抓住某个转瞬即逝的念头。
……
电影散场时，许嘉阳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略带歉意地对江雪昭说：“我得回个电话，刚才静音没接到。你先去商场逛逛？我马上来找你。”
江雪昭点点头，独自走出影院。商场明亮的灯光让她微微眯起眼，人流如织中，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
“这个怎么样？”一道清亮的女声从不远处的珠宝柜台传来。
江雪昭浑身一僵。那个站在柜台前的高挑背影她再熟悉不过——傅戎焰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而他身旁的女子正拿起一条钻石项链比划着，栗色卷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太浮夸。”傅戎焰皱眉，却伸手替那女子拨开垂落的发丝，“换那条细的。”
女子娇嗔地瞪他一眼，却还是乖乖放下项链。阳光从穹顶洒落，照在两人相视而笑的瞬间，傅戎焰眼中那份纵容的温柔，像把钝刀狠狠扎进江雪昭心口。
“原来...他有女朋友了啊。”
她踉跄后退两步，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难怪那些消息石沉大海，难怪他总是冷淡疏离。胸腔里翻涌的酸涩几乎要将她淹没，连呼吸都带着细密的疼。
“江姐…”许嘉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了？你脸色好差。"
“没…没什么。”她机械地摇头，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
许嘉阳有些担心，但还是说：“到饭点儿了，我知道五楼有家烤肉不错，咱们去…”
“那个…”江雪昭突然打断他，“我突然有点不舒服...能送我回家吗？”
车厢里安静得可怕。许嘉阳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些。直到停在公寓楼下，他才鼓起勇气拉住准备下车的江雪昭。
“雪昭，”他轻声唤道，指尖小心翼翼避开她的手腕，只虚虚勾住袖口，“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夜风吹乱江雪昭的发丝，也吹散了她眼底的水光。
“我看得出你心情不好。”许嘉阳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希望有一天，我能有听你倾诉的资格。”
他抬手想拂开她颊边的碎发，江雪昭却条件反射般偏头躲开。空气瞬间凝固。
“抱歉...”她仓皇推开车门，逃也似地冲进公寓楼。身后，许嘉阳的手久久悬在半空，最终缓缓握成拳头。
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江雪昭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惊觉——那个玩偶不知何时已被她攥得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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