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专柜的射灯在钻石切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傅戎焰单手插兜站在柜台边，余光忽然捕捉到影院出口处一抹浅杏色的身影——那个背影太像江雪昭了，连发梢微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这条怎么样？”傅溪玥将钻石项链贴在锁骨处，转头却发现弟弟心不在焉，“焰焰？”
傅戎焰收回视线：“嗯，好看。”
傅溪玥挑眉：“我还没戴呢。”她顺着弟弟刚才的目光望去，只看到电梯门缓缓关闭，“遇见熟人了？”
“没有。”傅戎焰拿起柜台上的另一条项链，“试试这个，更适合你。”
傅溪玥接过项链，敏锐地注意到弟弟指尖微微发紧——这是他不耐烦时的小动作。她故意慢条斯理地对着镜子比划，余光瞥见傅戎焰第三次看表。
“你要是忙就先走吧。”她突然说，“反正生日礼物你已经买单了。”
傅戎焰皱眉：“我答应陪你一天。”
“得了吧。”傅溪玥将项链放回丝绒托盘，“你魂都不在这儿。”她突然凑近，“是不是看见喜欢的人了，说出来姐姐帮你参谋参谋！”
“没有。”傅戎焰掏出黑卡递给柜员，声音平静，“包起来。”
走出珠宝店时，傅溪玥突然挽住弟弟的胳膊：“说真的，你最近很不对劲…”
傅戎焰没有回答。商场广播正在播放钢琴曲，旋律莫名让他想起江雪昭设计的那款会随温度变色的腕表——音乐声渐弱时，他仿佛又看见那个转瞬即逝的杏色身影。
“走吧。”他接过姐姐手中的购物袋，“不是还要看包？”
傅溪玥笑笑：“走！”
她没注意到，傅戎焰在经过电影院时，目光再次扫过空荡荡的出口。玻璃倒影中，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像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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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的感应灯亮起又熄灭，江雪昭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甚至忘了开灯。月光从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在茶几边缘划出一道冷清的银线。
她机械地走向储物柜，从最深处拽出一个纸袋。里面躺着三个月前那对玩偶——当时何佳念执意买下，让她带回来。现在想来，真是讽刺得令人发笑。
玩偶憨态可掬的笑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江雪昭突然攥紧它毛茸茸的身体，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砰！"
玩偶划出一道弧线，准确落入垃圾桶。撞击声在寂静的公寓里格外刺耳。
身上还穿着出门时的杏色连衣裙，江雪昭靠着沙发滑坐在地毯上。她向来习惯很好，外面的衣服绝不碰床，可现在她却连换睡衣的力气都没有了。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毯的绒毛，她想起今天珠宝柜台前，傅戎焰低头为那个女子系项链的模样。他冷峻的眉眼舒展开来，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原来他不是对所有人都冷漠，只是......
一滴水珠砸在手背上，江雪昭这才发现自己哭了。她慌忙去擦，却越擦越多。最终，她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额头抵着膝盖，无声地颤抖。
泪水浸湿了裙摆，在浅色布料上晕开深色的痕迹。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车流声隐约可闻。江雪昭抬头看向梳妆台镜子——里面的女人眼眶通红，精心描画的眼线晕成一片，像只狼狈的流浪猫。
她突然笑出声，笑声在空荡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刺耳。原来这就是心碎的感觉，不是轰轰烈烈的痛，而是像被钝刀子一点点磨着，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许嘉阳发来的消息：
「到家了吗？」
「看你心情不太好，睡之前喝点热牛奶…」
江雪昭望着那个小太阳表情，眼泪再次决堤。她把脸埋进掌心，终于放声大哭。原来最残忍的，是在心碎时遇见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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