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黑空中的乌云彻底散开,血月的光芒照进了四周中。乌鸦成群结队的环绕在房屋的周围,它们肆无忌惮的抢夺着人们手中的东西,破坏着他们的家具,叼走他们的屋顶上的瓷砖,有些甚至撕裂人们的衣服,啄破他们的血肉。
终于,掩月殿的宗主站了出来。他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大喊着提议让大家到掩月殿内避难,那里的空间足够大,能够容下所有人。
各大平民纷纷紧急到掩月殿内避难,人们都在不断的讨论起自己的苦衷与疑惑。其中一个身体瘦弱的年轻人说道:“血月怎么忽然出现了?邪神当年不是已经被火烧死了吗?献祭者的骨肉都没了!”
其中一个壮年男子使劲的敲了一下那个人的头,大喊道:“你个笨蛋!肯定是被救了啊!”
一位年轻妇女抱着一个孩童,眉头紧皱地说道:“那怎么办?邪神一旦觉醒,我们就都死定了!”
天祁苑的宗主一拍桌子。他指着窗外的森林,大喊道:“不要慌,我知道献祭者在哪里,就在那边的森林里!我们现在去杀了他,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说完,大家都大声嚷嚷着,在掩月殿内举起火把,刀刃冲进了森林深处。
——
泠佋在森林深处,蜷缩在一棵枝叶茂密的树下。此时他的左眼已经彻底崩裂,在地上化为了一摊血水。他望着血水中倒映出的血月与自己的可怕的模样,感到一阵心灰意冷。
“你在逃避什么?”
听见邪神沙哑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泠佋猛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头,嘴里不断呻吟着,身体也不由自主的缩着一团。
“你明明根本就没有彻底失忆,为什么总是装作样子,在背后偷偷的望着那个古板的家伙。”
“闭嘴!白岺才不是古板的家伙!”泠佋猛地抓紧了地面上的杂草,手指间捏出了众多苦涩的草汁。
“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向我献祭的人会是你这个懦夫。”
“就算我是懦夫,献祭这种事,总得有一个懦夫去承担吧,就像我当年对凌泧说的一样。”泠佋苦笑着说道。
“自我做这件事以来,我便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因为若向您献祭的不是我,那边是其它比我年龄更小的孩子。”
邪神轻笑的声音在泠佋的耳边回荡:“哼,您可真是个蠢到不行的家伙。”
——
不久后,一束微弱的光亮划破了夜色。泠佋瞪大了眼睛,用干枯的嘴唇挤出一句微弱的声音:“白…白岺?”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衣衫,满头白发的老人提着一盏油灯走了过来,油灯的光晕里浮动着老人苍白的脸。泠佋见那个人不是白岺,手指无意间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并缓缓向后退去。
“小公子,你做噩梦了,怎么被困在这座森林里?”老人看见泠佋后,将油灯放置在地上的石头上,用布满老茧的手按住泠佋的肩膀。
泠佋触电般的向后退缩,却带倒了老人刚刚放下的油灯。混乱的光晕中找到了泠佋的脸。泠佋看见老人的瞳孔在收缩,仿佛看见了无比可怕的怪物,泠佋知道,那就是自己。
老人本能的向后退去,却不料被背后的那块石头拌倒。他整个人迅速爬起,并连滚带爬的跑开,整个人一边跑,一边大喊道:“邪神,是邪神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