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在得知楚宁潇和亲后,为避免夜长梦多,当夜便替楚宁佳求下了赐婚于中书令嫡长子尚越轩的旨意。
楚帝直接在第二天清晨便颁布了和亲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国与我南楚积怨已久,兵戈相向,生灵涂炭。今燕主遣使来朝,愿化干戈为玉帛,共结盟好,实乃万民之福。皇五女楚氏宁潇,温婉贤淑,深明礼义,恪守纲常,心怀社稷,自愿请命,远嫁燕国,以全两国秦晋之谊。朕心甚慰,嘉其深明大义,特封汝为怀宁公主,赐金册宝印,望汝不负朕托,永固两国百年之好。钦此。”
楚宁潇儿臣谢过陛下。
“怀宁公主请起,除了此事以处,陛下还有一道口谕:袁嫔教女有方,久侍宫闱,今晋其为修仪。
袁嫔(修仪)幸苦公公传话,这点子心意算是请您喝茶。
袁嫔话音刚落,身后的婢女便已极为熟稔地将一只装着银票的荷包递到了内侍手中。荷包入手的瞬间,内侍的嘴角微微一扬,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却很快隐没在低垂的眼帘之下。
“那奴才就多谢娘娘和公主了,三月后和亲队伍启程,还请公主好好准备。”
转眼间,三个月的时间悄然而过,和亲前夜。
楚宁潇冷渊,你有什么事吗?
楚宁潇轻轻推开房门,赫然发现冷渊身着黑色衣衫伫立在她面前。
冷渊喏,这个留着给你防身吧。
话音未落,冷渊已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把匕首,递到了她的面前。楚宁潇抬手接过,细细端详起来。那匕首造型古朴却不失雅致,刀柄上镶嵌着数颗宝石,在微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而刃锋则如秋水般寒意逼人,显然锋利至极。
“这么珍贵的东西,你怕不是把荷包都掏空了吧。”楚宁潇略带调侃地说道。
冷渊公主你喜欢就好。
即便楚宁潇的夸奖如春风轻柔地掠过耳畔,冷渊依旧维持着他那冰山般冷峻的模样。然而,他眼底不经意间悄然浮现的一丝笑意,却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细微的涟漪,无声地泄露了他内心深处暗涌的波澜。
楚宁潇对了,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何想要去和亲吗?
冷渊公主你若是不想说的话,无需勉强自己。
“呃……”这下轮到梦宁潇沉默了。她微微一怔,心底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似乎无论她做出怎样的选择,冷渊都会毫无保留地站在她这边,给予她最坚定的信任。
楚宁潇谢谢
冷渊唇角微扬,递给她一枚青玉哨子。
“这是什么?”楚宁潇接过哨子,疑惑地问。
冷渊遇到危险或者需要我帮忙时,可以吹响哨子,我永远都在。
话音刚落,冷渊足尖轻点,身形如烟般掠起,转瞬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只余下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楚宁潇凝望着那片深邃如墨的夜空,漆黑的天幕如同无边的绸缎,将她的思绪悄然裹挟。
第二日清晨,天空尚未破晓,楚宁潇便被人从床上强行拽起,开始了沐浴、梳妆、更衣等一系列繁琐的流程。若非袁修仪与锦葵在一旁严密盯看,楚宁潇恐怕早已抵挡不住困意,昏昏睡去。
两个多时辰后,袁嫔凝视着眼前经过精心妆扮的女儿。那张本就倾国倾城的面容,更显灵动神韵,宛如月下清莲,不染尘埃,却散发着令人屏息的美。然而,这般惊人的艳色,却未能冲淡袁嫔心底翻涌的万般不舍。
袁嫔(修仪)吾儿长大了,往后母妃不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莫要轻易相信他人,更不要轻易爱上帝王,记住了吗?
楚宁潇嗯,女儿知道了。母妃,您也要照顾好自己,女儿有空会给您写信的。
她纤指轻抬,将女儿鬓边散落的青丝缓缓撩起,指尖触碰间满是眷恋。心底那股浓稠的不舍如潮水般翻涌,却被她硬生生压下。唇角扬起一抹勉强的笑容,声音轻柔却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去吧,莫要误了时辰。”
楚宁潇女儿拜别母亲,愿母亲福寿延年。
万般不舍,最终都凝聚在唇边,化作了一声轻柔却饱含深情的“珍重。”生离固然令人心痛如绞,但终究胜过死别,因为她们心底还存着一丝希望——或许,他日还能再见。那微不可察的一线光明,成了心底唯一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