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现在已经2021年3月，离冬奥会不到一年，而明天就是要递交节目的日子了，姜梨深知与其他成员比自己是大龄了，她必须有自己的风格，找到适合自己的风格，于是她决定搏一搏，反正姜时舟去美国谈生意去了一个周了，她也不怕被他发现。

"我再说一遍，奥运节目我要用《嘉宾》。"姜梨双手撑在教练办公室的桌面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教练李岩把评分表摔在桌上，茶杯被震得哐当作响："你疯了？那是什么？一首流行情歌！评审团要的是古典乐，是《图兰朵》，是《天鹅湖》，是《波莱罗舞曲》！"

"但那些不适合我。"姜梨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张远改编后的版本有钢琴和弦乐编制，完全符合规定。”

"张远张远，你就知道张远！之前你就擅自用他的歌编排我就不同意！"李岩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他才接触花滑音乐几天？仅仅这一首歌！你拿职业生涯赌一个外行的作品？"

姜梨胸口剧烈起伏，脑海中闪过张远在录音棚弹琴时专注的侧脸，他熬夜修改编曲时眼下的青黑，生出的胡茬，眼中的欣赏还有他的关心。

"这不是赌博。"她直视教练的眼睛，"这是我第一次对一套节目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一定可以拿下冬奥会金牌”

李岩盯着她看了足足十秒，突然叹了口气："你和他...不只是合作关系对不对？"

姜梨耳根一热，别开视线："这与节目选择无关。"

"有关！"李岩拍桌，"感情用事会毁了你四年的准备！"

"正因为我比任何人都重视这场比赛，"姜梨声音突然哽咽，"才必须选能让我全心投入的音乐。"

办公室陷入沉默，只听得见墙上时钟的滴答声。最终李岩重重坐回椅子上："随你吧。但动作编排必须按我说的来”

姜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好，谢谢教练”

李岩凝视着自己爱徒的背影，“希望她的选择是对的”

晚上八点整，北京某家私房菜馆的包厢里烟雾缭绕。

"远哥，你这杯养鱼呢？我们都三杯了，你这才第二杯"王栎鑫举着白酒杯，胳膊搭在张远肩上，"赶紧的，今天不醉不归！"

张远笑着推开他："别闹，我明天还有录音。"

苏醒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晃着红酒杯："得了吧，你最近时不时就看手机，你最近哪有新歌还录音室"

陆虎正忙着往陈楚生碗里塞辣椒，闻言抬头："对啊，上次说好去KTV，你半路就跑了。"

张远刚要解释，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姜梨"两个字，他的手指下意识顿了一下。

王铮亮眼尖，推了推眼镜："哟，这谁啊？接啊。"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五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张远清了清嗓子，起身往门外走："我接个电话。"

"开免提！"王栎鑫起哄。

张远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

走廊里，姜梨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教练同意了！《嘉宾》可以用了！"

张远愣住："什么？同意了？"

"嗯！"姜梨的呼吸有些急促，背景音里有冰刀划过冰面的回声，"我刚结束加练，他说可以试试......你现在能来冰场吗？我想马上排练新编排！"

张远回头看了眼包厢门，玻璃上映出五个紧贴在一起的人影。他压低声音："现在？"

"就一小时！"姜梨的声音软了下来，"拜托......"

电话那头传来她跺脚的声响，张远几乎能想象她站在冰场边，鼻尖冻得微红的样子。

"......好，半小时后到。"

挂断电话，张远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包厢里，五个人整整齐齐地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促狭笑容。

"要走了？"苏醒挑眉。

张远拿起外套："嗯……临时有点急事。"

王栎鑫一把拽住他："等等！"他从桌上抄起两瓶啤酒塞进张远怀里，"带着，天冷。"

"我开车......"

"叫代驾！"陆虎笑嘻嘻地推他出门，"赶紧的，别让人等急了。"

陈楚生慢悠悠地补了句："注意安全喔"

王铮亮最后递来围巾："这个落冰场了。"

张远耳根发烫，抓起东西落荒而逃。身后爆发出震天的哄笑，王栎鑫的嗓门穿透走廊："远哥！记得请我们喝喜酒——"

半小时后，当张远小跑着冲进冰场时，姜梨正在练习旋转。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两瓶啤酒，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这是......"

张远把酒放在场边，无奈地笑了："朋友们的'关爱'。"

姜梨眨眨眼，突然伸手拿过一瓶："那......练完喝？"

灯光下，她的眼睛比冰面还要亮。张远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清晰得像是冰刀划过冰面的第一道弧线。

"好，"他轻声说，"练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