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姜梨刚推开家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谢砚川带着笑意的声音："所以，那个张远..."

"闭嘴。"姜时舟冷声打断，刀叉在瓷盘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姜梨僵在玄关，冰鞋袋啪嗒掉在地上。

林以棠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冲她使了个安抚的眼色："梨梨回来了？正好，洗手吃饭。"

谢砚川晃着红酒杯，笑眯眯地看着她："我们正在聊你那位..."

"砚川哥，"姜梨打断他，声音平静，"我和张远只是朋友。"

餐厅骤然安静。

姜时舟放下刀叉，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来："朋友？"

"对，朋友。"姜梨走到餐桌前坐下，"他帮我改编比赛音乐，仅此而已。"

谢砚川挑眉，晃了晃手机上的照片："朋友会这么亲密地给你包扎脚踝？"

姜梨的耳尖微微发热，但语气依然镇定："当时队医不在，他只是帮忙。"

姜时舟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冷笑："你什么时候学会对我撒谎了？"

"我没撒谎！"姜梨攥紧了筷子，"我们真的只是..."

"梨梨，"林以棠轻声打断，"先吃饭吧。"

餐桌上陷入诡异的沉默。谢砚川识相地没再开口，但嘴角始终挂着那抹欠揍的笑。

姜时舟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明天开始，断了和他的联系"

“为什么？姜时舟我都23了！你不能过多干涉我”

“姜梨！这事没得商量！砚川，去书房”姜时舟提高音量打断了她。

姜梨盯着面前几乎没动过的晚餐，胸口发闷。

"梨梨，"林以棠轻声说，"你哥只是担心你。"

"他根本不了解张远。"姜梨声音哽咽，"也不尊重我的判断。"

姜梨盯着杯中旋转的棉花糖："嫂子，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林以棠摇头，指尖轻轻拂过她红肿的脚踝："你哥才是那个不讲理的。"

林以棠轻轻握住姜梨的手，声音温柔似水："梨梨，你知道你哥为什么这么固执吗？"

姜梨摇头，眼眶还泛着红。

"因为对他来说，你不是妹妹那么简单。"林以棠轻叹，"七年前爸妈去世后，你又突发意外出了车祸，是他亲手把你从ICU里守出来的。你昏迷的那三天，他连眼睛都不敢闭。医生说情况不好的时候，他差点把医院砸了。"

姜梨的指尖微微发抖。

"后来你康复了，他表面冷静，背地里却把所有可能伤到你的因素都隔绝在外。"林以棠轻声道，"你以为他为什么连你参加比赛都要亲自审核教练团队？"

姜梨咬住嘴唇："他太保护我了..."

"不是保护，是责任。"林以棠摇头，"爸妈走的时候，他才24岁，自己都还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却要一夜之间扛起整个姜氏，还要抚养15岁的你。"

窗外夜色沉沉，远处CBD的灯火明明灭灭。

"你知道他为什么对张远这么苛刻吗？"林以棠轻声道，"因为他不是反对你谈恋爱，他是想亲自给你挑个值得托付的人。"

姜梨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你哥这些年，其实一直在留意合适的人选。"林以棠无奈地笑了，"他书房抽屉里有个名单，全是家世清白、能力出众、同龄的年轻人...他原本打算等你奥运后再介绍给你认识的。"

姜梨瞪大眼睛："他疯了吗？！"

"他只是太在乎你了。"林以棠拍拍她的手，"在他眼里，你还是那个需要他牵着过马路的小女孩。他怕你受伤，怕你被骗，更怕...自己没尽到兄长的责任。"

姜梨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所以张远这事，他不是针对谁。"林以棠轻声道，"他只是需要时间确认，这个比他还大了5岁的男人，是不是真的能照顾好他唯一的妹妹。"

"他第一次看你世锦赛时，他在观众席上吐了。"林以棠笑了笑，"堂堂姜氏总裁，紧张到胃痉挛。"

姜梨的眼泪砸在手背上。

“还有你砚川哥哥，砚川父亲另娶，母亲去世，全家没人待见他却又靠他挣钱，对于砚川，时舟是他亲兄弟而你是他亲妹妹，所以砚川看见会第一时间告诉时舟，你以为他真是什么花花公子”

姜梨咬了咬唇，“哥哥是在怪自己……砚川哥是担心我而不是为了看戏……”

林以棠笑了笑，接着问“现在他俩不在，你和嫂子说说你和张远到底怎么回事？”

姜梨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耳尖悄悄爬上一抹红晕。

"他..."姜梨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很好，我喜欢他。"

林以棠笑了："怎么个好法？"

"他记得我所有的小习惯。"姜梨的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知道我不爱吃葱，会在录音室备着蜂蜜柚子茶，连我训练时的呼吸节奏都能编进曲子里..."

"听起来很细心。"

"但他有时候又特别笨。"姜梨突然笑起来，"上次来冰场看我训练，穿了双皮鞋，差点在冰上摔个跟头。"

林以棠看着姜梨眉梢眼角的笑意，轻声问："你喜欢他什么？"

姜梨沉默了一会儿。

"他的音乐里有故事。"她终于开口，"不是那种华丽的故事，是...经历过痛苦却依然温柔的故事。"

"就像《嘉宾》？"

"嗯。"姜梨点头，"第一次听的时候，我就哭了。不是因为它悲伤，而是因为...他在那么痛的歌词里，依然祝福着那个人。"

“梨梨，幸福是自己追求的，但女孩子可不能太主动哦”

姜梨看向林以棠，两人紧紧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