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
1.傍晚,明月高挂,淡淡的雾气弥漫在四周,远处显得不甚清晰,只见些许明明暗暗的光亮,到是为着寂静的夜晚平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然而,此时秦凌是房内确是被低气压笼罩着。
两个身着黑衣戴着银色半镂空面具的男子半跪在纱帘前,低着头,默不作声,静等着半倚在榻上,漫不经心拉拢落至肩头的衣衫的人发话。
等了半天,榻上那人才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狭长的眸子微微弯着,含着笑意,却没有多少真情实感,懒懒开口:“跪着干嘛,都起来啊。”
地上的两人顿时起了一身冷汗,头埋得更深了,低声道:“属下无能。”一声“少主恕罪”却迟迟不曾说出口。
秦凌见两人迟迟没有动作,也不再说什么,自顾自的站起来,腰间的银饰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他拿起桌子上的蟒蛇鞭兀自用手轻轻摩擦了几下,随后走到纱帘前,掀起,停在两人面前看了片刻,随后用鞭子挑起那个头埋的最低的人的下巴,被挑下巴那人也是顺从的抬起头,在对上那双平静如死水的眼眸,下意识别开了眼。
“传出消息,就说我炼蛊反噬,现在性命堪忧。”秦凌放下了手,下达了命令。
哼~我就不信你不回来。
两个暗影自然知道他们少主想要干什么,点头应下,退了出去。
秦凌见两人出了房间,一刻也撑不住了,身形晃了晃,扶住了墙才堪堪站住,胸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泛起针刺般的痛感,他尝试着深呼吸想将其缓解,未果。
腹部此时不知是瞎凑热闹,还是在对他长时间未进食的不满,也开始翻搅着,扯着疼。
秦凌一时间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疼,即便这样,他也不曾开口叫人,自己一步一顿的挪回榻上,拿被将自己裹了起来。
白时之……我冷……
他将自己又蜷了蜷,意识一点点被疼痛吞并。
2.后半夜,秦凌被胸口的窒息感闷醒,胃里像有一只手在里面翻搅,弄的他阵阵反胃,还没等他伸手摸到药,就感到窗子猛的打开,风呼啸片刻后又“砰”的一声关上。
秦凌眉毛一挑,呵,有人进来,真闲自己命大。
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能撑住几招,但他秦凌的认知里向来不知道什么是服输。
他抬起手,一只通体暗红,触角透明的蛊虫出现在秦凌手中,不知他是如何操控的,屋内的四面八方竟有大批的毒蛇爬了进来,并且都朝着一个方向过去。
显然发现了目标,但过了一会,非但没有将来者“围剿”至死,竟是连这些蛇也朝相反的退了回去。
秦凌当即了然,放松了身体,手横搭在胃上,倚在榻上小口小口的呼吸着,来的人显然也没料到他会停手,一时间没了接下来的动作。
“怎么还不动手啊”
空旷的屋内响起秦凌带着尾音,又有些气力不足的声音,像是知道来者是谁,故意而为之。
那人也不藏着了,身形一闪来到了秦凌背后,一把短匕首,正是秦凌送他的那把,他将其架在秦凌脖子上,一点点比划着,声音低沉:“秦少主,有人花了大价钱买你的命。”
“嗯,拿去吧”
白时之顿时语塞,未等他下一步动作,他身前的人又轻笑一声,恶劣开口:“怎么?下不去手呀?那我自己来吧。”
说罢,他也不管脖子上的匕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他毫不避讳的用掌心压了压胸口,看的白时之眉头一皱,刚想伸手去扶他一把,被人摆摆手躲开了。
“我一个将死之人,不必在意。”
秦凌随口说着,听的白时之脸又黑几分,虽然两人现在还吵着,虽然自己前一秒还拿着匕首在秦凌脖子上比划 ,但他就是听不惯这人拿自己的生死不当回事。
刚想说两句什么结束这两天的冷战,毕竟这人的状态真的很差,就看见秦凌拿了一个瓷质的,巴掌大小的瓶子递给了他。
白时之接过瓶子低头看了片刻,秦凌看着他没忍住闷闷的笑了一下,震得胸口阵阵刺痛,他没忍住偏头咳了两声。
“咳咳…咳…”
白时之下意识的伸手轻轻的顺了顺秦凌的后背,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怎么了这是?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这时,白时之突然感觉一阵异香袭来,接着便是不自主的抬起手中的瓷瓶,递到秦凌面前。
这个混蛋!居然给自己下药!
白时之知道这东西,是苗疆的禁术,可以让闻此香这受控于施香者,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足以,而且这东西本身无毒,想必是这样,秦凌才会用到自己身上。
白时之面露不悦之色,冷声道:“怎么?要我为你试试这瓶里的东西吗?”
秦凌失笑着,缓缓摇了摇头,用着此香的引子——控魂蛊,一点点控制着白时之,一步、两步……直到白时之一脸抗拒的走到他面前,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抬起手就着白时之的动作,将瓶内的液体一饮而尽。
在此期间,一双勾魂的眸子直直盯着白时之,不曾错开分毫,而白时之也是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的脸色随着吞咽的动作越来越苍白,然后,向后踉跄半步,勉强稳住身形,那只蛊虫被收了回去,控制随之解除。
白时之立刻快步上前,伸手将摇摇欲坠的秦凌揽在怀里,语气急切:“这里是什么?!”
秦凌用虎口处抵着胃部,面如霜雪,小口小口的倒这气,闻言,勉强一笑,随即又是眉头一皱,偏过头咳了两声,再开口满是破碎的气音:“你猜啊~”
尾音上扬,却气息不稳,惹人心疼的家厉害。
白时之看的手他往胃里杵的越来越深,脸色更是愈发惨白,感受着揽着秦凌的手越来越沉,很明显,这人要撑不住了。白时之也不知道怎的,突然眼眶就湿了,哑声问道:“这里不是毒,对吧?”
秦凌依旧是半个字也不说,身体微微颤抖,白时之附在他胃部的手也明显感受到里面无规律的鼓动,似有活物冲击着胃壁,他是真的慌了,抓着秦凌手又紧了几分,:“你想干嘛……别这么吓我……”
秦凌费力的抬起手,将白时之的手一点点勾住,一字一倒气的开口:“那日……替那个姑娘求情……的时候……咳咳……态度不是坚决的很嘛……白公子……不妨试试也疼疼我……”
白时之当即了然。
3.两天前秦凌说带着他到苗疆到处逛逛,两人走到一处酒楼前本想进去坐坐,但在门口看到一位位穿着薄纱身姿纤细,笑容又极尽妩媚的女子在其中穿梭,当即没了想进去的念头。
正当二人转身离开之时,一位声音柔和,尾音婉转动听的少女叫住了他们,“二位公子不妨进去坐坐?妹妹亲自伺候,如何~”
她虽然叫的是两个人,可由于秦凌带着面纱,所以那名女子并没有过多在意,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时之,在她说完话后便微微别开了眼,那神情欲拒还迎,妩媚动人。
可白时之向来没有观察这方面的天赋,见秦凌没有回应,以为他是不喜欢这种人多嘈杂的地方,别想要开口拒绝。
见自己的邀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姑娘心中也是微微不悦,自己可是这里的名人,从不主动接客,从来都是价高者得,而且低价者的银两也是概不退还的。
正式这样,这里的楼主才会允许她选择接客。
而刚刚,本是有两个中年男子正向着叫价,想要让她在宴请朋友的过程中抚琴一曲,见他们争辩之时,铃兰一抬眼,看见了门口两位身材高挑的男子。
因为带着面纱,铃兰也不甚在意,想必是容貌丑陋,和另一个就不一样了。
即使身着一身全黑,长发高高竖起,除了腰间挂着一个暗红色的,像是玉佩一样的挂件,满身再无任何装饰。就是这样,再将他身上那种凛冽的气质显现得更为迷人。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她就喜欢这样的人为了她卸下伪装,对她言听计从。
所以她当即上线邀请,没想到却遭人冷落,这么多年来,她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
但在这种地方处事多年,又混得风生水起,怎么可能没一点手段和心机呢?
见这人不是贪恋美色的主,也只能另寻他路,铃兰立刻面临尴尬,故意支支吾吾的小声说话,然后借机靠近生怕被外人听到一样,“公子行行好~我自幼被父亲卖到这里,家里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需要照顾,您就看在我可怜的份上帮帮我,好吗?”
她这话说的几句真情实感,话音刚落,眼泪竟已在眼眶打转,整个人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白时之这时,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只能双手背后,身体僵在原地,用眼神看向秦凌,希望他能给点反应。
至少别站在旁边不动啊!
秦凌显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以为是他真想上去坐坐,顺便“帮”这个姑娘,当即阴森一笑,他从小就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挣命活着而已,他不会怜惜任何人,因为不知道让别人活着的同时,自己是否还能有命一起活着。
以前是,现在也是如此。窥视他的东西的人,一律不留!
好在他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姑娘年纪尚小,机会还是可以给的,接不接得住,看她自己的。
他直接上前一步,粗暴的把白时之拽到自己这边,隔在两人中间,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渗人的话:“姑娘,有些事情乱讲,这舌头以后怕是不能再跟你一起唱曲儿了。”
说罢,一手揽过白时之的肩膀,径直离开。
回去的路上秦凌一直没有说话,白时之见状开口:“人你也吓唬完了,怎么还不高兴?”
秦凌此刻心烦得紧,一想到刚刚那个女人一脸媚态的往白时之身上贴了,他就不爽,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听他这么一说,显然是抓错了重点,口中说出的话也没有多好听,“怎么?这就吓唬她了?你是第一天认识我,还是说……”
他技巧性的停顿片刻,又缓缓补充:“你心疼那个姑娘了?”
这都哪跟哪啊!
白时之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被他这么一说也是不可能乖乖听着的,看他正在气头上,也懒得多说,只留下一句“你冷静冷静”并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