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搬进边家已经有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倒是来得清闲,伯贤的工作很忙,每天都是很晚回家。
她原以为的边家是那种气派豪华又冷清空旷的别墅,可边宅却不是这样。
汉南洞的房子说不上大,但却给人很温馨的感觉。
边家没有下人,似乎是因为伯贤不喜欢使唤别人,不想让太多人介入他的生活。
时安喜欢清净,这一点上他们有些相像。
虽然住在同一个宅子,但是碰面的机会很少。
偶尔的碰面也是礼貌性的问候。
夫妻二人相敬如宾。
这样也好。
久而久之,时安也习惯了新环境,习惯了生活中存在另一个人的痕迹。
洗漱台上的水渍,餐桌的余温,书房里的打火机……
这样沉稳内敛的伯贤和她记忆里的倒是相反,她记得高中时他可是活泼小狗,话很多,吵吵闹闹。
伯贤对她的生活也没什么限制,时安也保持着一定的界限,除了公共区域之外,她绝对不会随意走入伯贤的房间。
时安夜维持着正常的生活作息,早上按时出发去练习室练习,下午去画室画画。
那幅惊悚的肖像画她没敢扔,她总觉得画上的人似曾相识。
这几天失眠又加重了,时安每天晚上都要吃一片安眠药。
但是原本的药量却不足以维持睡眠,时安总是会在半夜醒来。
她想着反正睡不着,便偷摸着走入客厅打开了电视。
她向伯贤的卧室窥望了几眼,刻意调低了音量。
白时安他应该还没回来吧……
电视银幕跳动闪烁,跳到了每日的晚间新闻。
"......首尔江南区今晨发现一具女尸,系近期第二起连环杀人案..."新闻主播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冷静,画面切换到犯罪现场,用马赛克处理过的尸体躺在地上,周围用警戒线围着。
时安无意地瞥了一眼电视屏幕,整个人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凝固。
电视上跳播的犯罪现场照片,那个角度,那个构图……和她昨天在画室画的那张草图一模一样!
那张草图现在应该躺在画室的废纸篓里。
边伯贤你在看什么?
伯贤的身影从身后突然响起,时安下了一跳,转头看向他。
白时安(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正抬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屏幕,颜色平静地让人毛骨悚然。电视上正在播放死者的基本信息,他却像在看一段无关紧要的广告。
白时安我睡不着,就想着出来看看电视……
时安有点像做错事的孩子。
白时安对不起……吵到你了吗?
电视屏幕银色的光照得伯贤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雪亮。
像在暗中窥伺的兽,盯着它势在必得的猎物。
边伯贤不。
伯贤的视线仍停留在电视上。
边伯贤早点睡觉。
时安先是一愣,之后乖乖地点了点头。
他撂下这句话便转头回了卧室。
白时安(怎么回事?)
白时安(那副画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安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她也不再看得进去电视,起身回了卧室,在厕所里用一把又一把的冷水洗脸。
就当她抬起头来面对镜子的时候,水珠顺着她的眉眼滑下来,眼,鼻,嘴,在嘴角处稍作停留。
镜子里的人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不。
是她在笑。
不。
又不像她。
镜子里的她嘴角却又一次上弯,露出了那种陌生的微笑。
就是她。
她不敢再看,转头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