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梦云的话没说完，就被林锦带着笑意的吻堵了回去。绯红长袍在月光里漾开，像朵被风吹动的花，银环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闪着细碎的光。不远处传来青依掌门的笑声，月白长衫的影子与秋霜的淡紫裙影交叠在石阶上，像幅被墨染过的画。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秋霜的声音带着打趣，手里的药篮晃悠着，掉出颗饱满的莲子，“刚采的‘冰心莲’，给你们炖汤喝，免得明天起不来。” 青依在她身后轻轻拽了拽衣袖，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显然也觉得这场景有趣。

林锦抱着上官梦云往卧房走，玄色道袍的下摆扫过满地的海棠花瓣，留下串深浅不一的脚印。“明天教阿竹活气术？” 他低头在对方发间嗅了嗅，海棠香混着药草味，是独属于上官梦云的气息，“要不要我在旁边护法？”

“护什么法？” 上官梦云在他胸口蹭了蹭，左眉骨的朱砂痣亮得像颗小星，“难道还怕个小丫头伤着我？”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小小的锦囊，里面装着些双色紫苏的种子，“等种下了，我们就有永远开不败的双色花了。”

林锦的脚步顿了顿，低头在锦囊上亲了亲：“种在卧房窗外。” 他想象着明年的场景，绯红的身影在花丛中忙碌，自己坐在廊下看着，偶尔递上杯云雾茶，日子就该这样慢悠悠地过，“每天醒来就能看见。”

第二日的药田格外热闹。青依掌门带着清霄宗的弟子来学习嫁接术，秋霜则教媚心教的女眷们辨识毒草，两派的人混在一起，玄色与绯红、月白与淡紫交织，像幅流动的锦缎。林锦帮上官梦云扶着嫁接的枝条，指尖偶尔碰到一起，就会像触电般缩回，惹得周围的人偷笑。

“这里要斜着切。” 上官梦云握住林锦的手，教他用嫁接刀处理紫苏的枝干，绯红的衣袖与玄色的衣袖缠在一起，像两条共生的藤蔓，“这样才能让养分流通，你看……” 他的声音温柔，带着耐心，仿佛在教最珍贵的学问。

青依望着他们相握的手，忽然对秋霜笑道：“当年我初学嫁接时，可比他们笨拙多了。” 她的指尖拂过株刚嫁接好的紫苏，灵力催动间，嫩芽便破土而出，“还是秋霜聪明，一点就透。” 秋霜的耳尖红了，往她手里塞了颗薄荷糖，让她堵住嘴。

午饭时，众人围坐在药田边的石桌上，分享着各自带来的食物。林锦打开食盒，里面是上官梦云早上做的海棠糕，粉白的糕体上印着云纹，是用清霄宗的模具压的，精致得让人舍不得下口。“尝尝这个。” 他夹起块递到上官梦云嘴边，眼神里满是宠溺。

上官梦云刚要张嘴，却被秋霜拦住：“先喝口莲子汤。” 淡紫的瓷碗递到面前，里面的冰心莲浮在清澈的汤里，像朵小小的白玉花，“空腹吃甜的对胃不好，你忘了上次疼得直冒冷汗？” 林锦连忙接过汤碗，小心翼翼地喂给上官梦云，生怕烫着他。

午后的藏经阁里，四人分坐两侧。林锦与青依继续校勘典籍，上官梦云则和秋霜整理新到的药材，把晒干的金银花与菊花分类装罐。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书页和药材上投下斑驳的影，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药香，让人觉得安心。

“这味‘断魂草’要单独放。” 上官梦云指着罐子里的黑色草叶，对秋霜说道，“毒性烈，混在其他药里会出事。” 秋霜点头应着，忽然瞥见林锦正偷偷往上官梦云的砚台里加香料，是那种能让人心情愉悦的海棠香，忍不住笑出了声。

青依掌门也看到了，却只是摇了摇头，继续低头校勘。她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这样被秋霜偷偷照顾，在枯燥的典籍里藏着小小的惊喜，那些细微的情意，像药田里的种子，不知不觉就发了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傍晚时分，阿竹带着几个学童来送新采的野果。女童举着颗通红的山楂，跑到上官梦云面前：“上官教主，这个给你！林公子说你爱吃酸的。” 林锦在一旁笑着点头，玄色道袍的袖口沾着些墨痕，显然是刚写过字。

上官梦云接过山楂，咬了口，酸得眯起了眼，左眉骨的朱砂痣都皱在了一起。林锦连忙递上水囊，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酸不酸？早说过这山楂很酸。” 上官梦云瞪了他一眼，却把剩下的半颗塞进他嘴里，看着他酸得直咧嘴，自己却笑得像个孩子。

青依与秋霜相视而笑，觉得这场景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青依也总爱捉弄秋霜，把极苦的药草说成是甜的，看着她皱着眉咽下，然后递上颗蜜饯，日子就在这样的打打闹闹中，变得有滋有味。

夜幕降临时，四人并肩往卧房走。林锦的玄色道袍搭在肩上，手里牵着上官梦云的手，银环在月光里闪着光；青依掌门的月白长衫被风吹起，与秋霜的淡紫衣裙缠在一起，像两朵生长在同枝上的花。

“明天去忘忧谷？” 青依忽然开口，声音清润，“那里的温泉最适合放松，你们也该好好歇歇了。” 秋霜跟着点头，从袖中取出个小小的药包，“这是‘安神香’的新配方，加了些薰衣草，在温泉边点燃，睡得更香。”

林锦与上官梦云相视而笑，眼里的暖意比月光还浓。他们知道，这样的日子来之不易，是多少人用努力换来的，所以更要珍惜。玄色与绯红、月白与淡紫的身影在月光里渐行渐远，留下满地的海棠花瓣，像撒了层粉色的雪。

忘忧谷的温泉在晨光里冒着白汽。林锦抱着上官梦云走进泉里，绯红长袍浮在水面，像朵盛开的睡莲。青依与秋霜坐在岸边的石阶上，看着他们在泉里嬉闹，偶尔递上杯热茶，日子就该这样慢悠悠地过，带着茶香与药香，还有彼此的陪伴。

“你看他们。” 秋霜靠在青依肩上，声音轻柔，“像不像我们刚结为道侣的时候？” 青依点头，指尖拂过她的发间，那里别着支海棠簪，是自己亲手刻的，虽然不如林锦的精致，却藏着满满的心意。

林锦的笑声在谷里回荡，他把上官梦云举过头顶，绯红的衣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阳光透过泉汽照下来，在他们身上投下五彩的光，像个美丽的梦。上官梦云的惊呼混着笑声，在谷里荡来荡去，与青依和秋霜的笑语交织在一起，像首没有歌词的歌，却比任何旋律都动听。

这样的日子，就该一直过下去。有彼此的陪伴，有药田的芬芳，有藏经阁的墨香，还有忘忧谷的温泉，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这就是他们所追求的道，是跨越了正邪、打破了偏见的，最平凡也最珍贵的幸福。

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