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学堂的晨读声刚落，阿竹就举着支双色紫苏冲进院子。淡紫校服的领口沾着露水，发间别着朵半开的海棠，是今早给药田浇水时顺手摘的。“林公子！上官教主！” 女童的声音脆得像银铃，“新来的小师弟把‘云棠纹’绣反了，您快来看看！”

林锦正帮上官梦云整理教案，玄色道袍的袖口沾着些墨痕。教案上画着改良的“活气术”图谱，绯红灵力勾勒的藤蔓间，缠着清霄宗的云纹——是特意为学堂的孩子们画的，让正邪术法的融合看得更明白。“让他自己拆了重绣。” 上官梦云的笔尖在“紫苏催长”四个字上顿了顿，左眉骨的朱砂痣在晨光里泛着暖光，“当年你把云纹绣成蜘蛛，我也没帮你改。”

阿竹的耳尖红了，拽着林锦的衣袖往绣房跑。青霄宗与媚心教的孩子们正围在绣架前，月白与绯红的校服挤成一团，对着块歪歪扭扭的绣布发愁。穿月白小袄的男孩瘪着嘴，手里的绣花针还别在布上：“我娘说云纹该朝上，可阿月说海棠要向下，到底谁对嘛？”

穿绯红短打的女孩立刻瞪回去：“我娘是媚心教绣娘！她说的准没错！” 两个孩子正要争执，林锦忽然将绣布举高，玄色道袍的影子落在布上，正好将云纹与海棠的位置摆正：“你们看，云纹托着海棠，海棠缠着云纹，本就该交缠在一起。” 他指尖划过布面，清霜剑的灵力在布上凝出淡淡的光痕，“这样绣，才叫‘云棠共生’。”

上官梦云走进来时，正看见孩子们围着林锦学绣法。绯红长袍的下摆扫过满地的丝线，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个锦囊，里面装着青依掌门新制的染线：“用这个。” 浅紫与月白的丝线在阳光下泛着柔光，“青依掌门说，这是用清霄宗的冷梅汁和媚心教的海棠露调的，色牢度更好。”

绣房外忽然传来秋霜的笑声，淡紫衣裙的影子在窗纸上晃了晃。“该上术法课了！” 她举着个竹篮站在廊下，里面装着刚蒸好的茯苓糕，“谁能背出《云棠术法》的总纲，就多给块桂花馅的。” 孩子们立刻扔下绣活往外冲，月白与绯红的身影混在一起，像群刚出笼的小雀。

术法课设在药田边的空地上。青依掌门正教孩子们辨认毒草，月白长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间刻着“共守”的玉镯。“这是‘断肠草’，” 她的指尖轻点株开着黄花的植物，“但只要用清霄宗的‘净尘咒’中和，就能变成治疗跌打损伤的良药。” 穿月白小袄的男孩立刻举手：“就像我和阿月，吵架时是‘断肠草’，和好后就是‘回春散’？”

满场的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上官梦云笑着往林锦手里塞了块茯苓糕，左眉骨的朱砂痣亮得像颗小太阳：“这孩子倒会比喻。” 林锦咬了口糕，忽然将他往怀里带了带，玄色道袍挡住周围的视线，在他耳边轻声说：“那我们是什么？” 上官梦云的耳尖红了，往他胳膊上拍了下：“上课呢！”

午后的手工课上，孩子们在做香囊。青霄宗的孩子用云纹布，媚心教的孩子用海棠布，却不约而同地往里面装了双色紫苏。阿竹举着个绣歪的香囊跑到秋霜面前，淡紫校服的口袋里鼓鼓囊囊的：“秋霜姐姐，这个给青依掌门！” 香囊里除了紫苏，还塞着颗晒干的薄荷糖，是上次去忘忧谷时攒的。

秋霜刚接过香囊，就看见青依站在廊下望着这边。月白长衫的领口沾着片海棠花瓣，显然是故意等在这里。“孩子们做的？” 她接过香囊往袖中塞，指尖不经意触到秋霜的手，两人相视而笑，像藏着什么甜蜜的秘密。

黄昏的学堂格外热闹。孩子们排着队领今日的奖励，月白与绯红的校服在夕阳里连成片。林锦给每个孩子发了块刻着云棠纹的木牌，是用清霄宗的云纹木和媚心教的海棠木合雕的：“明天去药田实践，带着这个能驱虫。” 上官梦云则往他们口袋里塞紫苏籽：“谁能种出双色花，就教他‘活气术’的入门诀。”

最后剩下穿月白小袄的男孩和穿绯红短打的女孩，两人手里的木牌还攥得紧紧的。“我能和阿月一组吗？” 男孩的声音带着怯生生的期待，“我娘说……说正邪不能一起……” 女孩立刻把木牌往他手里塞：“我爹说林公子和上官教主就是一起的！”

林锦忽然蹲下身，将两个孩子的木牌并在一起。云纹与海棠的纹路严丝合缝，像天生就该是一对。“你看，” 他指着木牌上的纹样，“云离不开棠，棠也离不开云，就像这药田的紫苏，缺了紫或绿，都不是完整的。” 上官梦云的绯红灵力忽然漫开，将两个孩子的木牌缠在一起，左眉骨的朱砂痣在暮色里亮得惊人：“以后你们就知道，真正的道，从没有正邪之分。”

孩子们离开后，学堂的院子安静下来。林锦靠在海棠树下，看着上官梦云收拾散落的丝线。绯红长袍的身影在夕阳里晃动，像幅流动的画。“你说，” 他忽然开口，玄色道袍的袖口拂过落在肩头的花瓣，“等这些孩子长大了，会不会记得今天的课？”

上官梦云走到他身边，将头靠在他肩上。药田的紫苏香混着海棠的甜漫过来，让人觉得安心。“会的。”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就像我记得七岁那年，你把唯一的馒头分给我。” 林锦的手臂收紧，将他抱得更紧，玄色道袍与绯红长袍在暮色里交叠，像两株缠绕生长的植物。

远处传来青依与秋霜的说话声，月白与淡紫的身影相携走过，手里提着给孩子们准备的宵夜。“明天要教他们嫁接术。” 秋霜的声音带着笑意，“青依说要把冷梅枝接到海棠树上，让它开出双色花。” 青依的声音温柔应和：“就像同心学堂，本就该开出不一样的花。”

夜色漫进学堂时，林锦背着上官梦云往回走。月光透过海棠树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累了吗？” 林锦的声音很轻，怕惊扰了怀里人，“明天的实践课我替你去。” 上官梦云的呼吸落在他颈窝，带着笑意：“才不，要亲自看他们种紫苏。”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小径尽头，只留下满院的海棠香和散落的木牌。那些刻着云棠纹的木牌在月光里泛着莹光，像无数颗跳动的星，照亮了这片曾被正邪纷争笼罩的土地。

后来，同心学堂的孩子们长大了，有的成了清霄宗的长老，有的成了媚心教的教主，却都记得那年术法课上的话——云离不开棠，棠也离不开云。他们将学堂的故事讲给下一代听，说曾经有群穿着月白与绯红校服的孩子，在同一片药田里种出了永不凋零的双色花，像个温柔的奇迹，在岁月里静静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