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许沐晴在雨天偶遇学长程远,被他温柔递伞的举动所打动,两人因共同爱好文学而逐渐靠近,在校园樱花树下许下相伴一生的誓言。
毕业后两人组建温馨小家庭,程远事业稳步上升,许沐晴成为自由撰稿人,但程远开始频繁加班和出差,留下许沐晴独自面对空荡的家和逐渐加深的不安。
许沐晴意外发现程远手机中与女同事林妍的亲密照片和酒店预订记录,随后被确诊患有罕见遗传病"马凡综合征",面临随时可能主动脉破裂的生命危险。
程远坦白出轨事实并提出离婚,不知妻子病情;许沐晴选择隐瞒病情成全丈夫,独自承受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痛苦,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离婚后许沐晴病情急剧恶化,在生命最后时光里为程远写下365封信作为未来十年的生日礼物,记录他们爱情的点滴和自己的祝福。
雨下得很大,许沐晴站在图书馆门口,望着如注的雨水发愁。她今天出门太急,完全忘了看天气预报。现在距离宿舍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这样的大雨跑回去肯定会淋成落汤鸡。
"需要伞吗?"
一个温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许沐晴回头,看见一个高挑的男生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长柄伞。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眉眼如画,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我、我没带伞。"许沐晴有些窘迫地低下头,她注意到自己的帆布鞋已经被溅湿了边缘。
"我正好多带了一把。"男生从背包里又拿出一把折叠伞递给她,"拿着吧,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许沐晴犹豫了一下,"那...我怎么还给你?"
"中文系的程远,大三。"他笑了笑,"你呢?"
"许沐晴,大二,也是中文系。"她接过伞,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一股微弱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原来是小师妹。"程远眼睛弯成了月牙,"明天下午三点,我在这里等你来还伞。"
那是他们的初遇,一把伞,一场雨,一个命中注定的开始。
后来许沐晴才知道,程远那天根本没有多带的伞,他是把自己的伞给了她,自己淋雨跑回了宿舍。当她从程远室友那里得知真相时,心里某个角落悄然融化。
他们的爱情像春天的樱花一样自然而然地绽放。程远会在她熬夜赶论文时送来热牛奶和小饼干;许沐晴则会在程远参加辩论赛时坐在第一排,用眼神给他无声的鼓励。他们一起在图书馆的古旧书区度过无数个下午,分享同一副耳机听雨声,在校园最老的那棵樱花树下交换了初吻。
"沐晴,等我们毕业了,就结婚好不好?"毕业前夕,程远抱着她坐在樱花树下,花瓣飘落在他们肩头。
许沐晴记得自己当时心跳如鼓,却故意板着脸:"谁要嫁给你啊,连个正式的求婚都没有。"
程远立刻单膝跪地,用一根草茎编成戒指套在她手指上:"许沐晴小姐,你愿意嫁给这个除了爱你一无所有的男人吗?"
她笑着扑进他怀里,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我愿意,我愿意。"
毕业后第二年,他们用积攒的钱付了一套小公寓的首付。房子不大,但有一个朝南的阳台,程远在那里种满了许沐晴喜欢的多肉植物。每当夕阳西下,整个房间都会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许沐晴喜欢在那时写作,而程远则会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对吧?"许沐晴常常这样问。
程远总是吻她的额头作为回答:"当然,我们会白头偕老。"
然而,命运的玩笑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许沐晴最先注意到的是程远加班的频率越来越高。作为一家知名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程远的工作确实很忙,但以前他总会尽量准时回家,或者至少发个消息告诉她晚归的原因。最近几个月,程远不仅常常深夜才回来,有时甚至整晚不归,理由是"项目太紧,直接在办公室睡了"。
起初许沐晴并未多想,直到那个雨夜。
那天是他们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许沐晴准备了程远最爱吃的红酒炖牛肉,还买了一瓶不错的红酒。她给程远发了消息,对方回复说会准时回来。然而七点、八点、九点...程远始终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解释。
十点半,门铃终于响了。许沐晴跑过去开门,却看到醉醺醺的程远被一个陌生女子搀扶着。那是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性,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
"您好,我是林妍,程总监的同事。"女人微笑着解释,"今天项目庆功宴,程总监喝多了,坚持要回家。"
许沐晴接过浑身酒气的程远,强忍着不适道了谢。当她要关门时,林妍突然说:"您就是许作家吧?程总监经常提起您,说您是他见过最有才华的人。"
这句话本应是恭维,却让许沐晴心里一沉。程远从未提过公司有个叫林妍的同事,更没说过会带她参加庆功宴。
那晚程远睡得很沉,许沐晴却辗转难眠。凌晨两点,她鬼使神差地拿起了程远的手机。密码还是她的生日,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然后她看到了那些照片。
程远和林妍在某个餐厅的合影,两人靠得很近;程远搂着林妍的肩膀在KTV唱歌;最致命的是最后一张,程远低头看着林妍,眼神温柔得刺痛了她的心——那是曾经只属于她的目光。
许沐晴的手开始发抖,她点开了程远的微信。与林妍的聊天记录已经被删除,但在酒店预订确认的邮件里,她看到了三天前程远"加班不归"那晚的客房预订信息,大床房,两人入住。
世界在那一刻崩塌。
许沐晴放下手机,轻手轻脚地回到客厅。她坐在沙发上,抱紧自己的膝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胸腔里碎裂。窗外的雨声变得遥远,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程远揉着太阳穴从卧室走出来:"沐晴?你怎么坐在这里?"
许沐晴抬起头,眼泪无声地滑落:"程远,我们谈谈。"
程远似乎立刻清醒了,他脸色变得苍白:"发生什么事了?"
"林妍是谁?"许沐晴直接问道,声音平静得可怕。
程远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却没能立刻说出话来。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看到你们在酒店的照片了。"许沐晴继续说,"三天前你说加班的那晚。"
程远颓然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抱头:"沐晴,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就从头说起。"许沐晴擦掉眼泪,"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三个月...不,四个月左右。"程远的声音充满痛苦,"是那次去杭州出差开始的,我们都喝多了...我发誓那只是一时糊涂,但我不知道怎么就..."
许沐晴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沙发扶手才没有倒下。四个月,也就是说,在他们庆祝程远升职的那天,在她为程远准备惊喜派对的那天,在她以为他们依然幸福如初的那些日子里,程远已经背叛了她。
"你爱她吗?"这是许沐晴最害怕问,却不得不问的问题。
程远沉默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沐晴,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共同话题,工作上她很理解我,但..."
"但什么?"
"但我从没想过离开你。"程远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沐晴,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只是一时迷失了..."
许沐晴突然笑了,那笑声苦涩得让程远瑟缩了一下:"一时迷失?四个月的一时?程远,你知道我这四个月是怎么过的吗?我每天等你回家,担心你是不是工作太累,甚至..."她的声音哽咽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再爱我了。"
"不,不是你的错!"程远急切地说,"都是我,是我混蛋,是我不知珍惜..."
"所以现在呢?"许沐晴打断他,"你打算怎么办?"
程远再次沉默,这次更久。最终,他轻声说:"林妍...她怀孕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接刺入许沐晴的心脏。她感到一阵剧痛从胸口蔓延至全身,呼吸变得困难。恍惚间,她想起上周去医院体检时,医生欲言又止的表情和"需要进一步检查"的建议。
"我明白了。"许沐晴站起身,出奇地冷静,"你需要对她负责。"
"沐晴..."程远想拉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我想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许沐晴走向卧室,"今晚我睡客房。"
关上门后,许沐晴终于崩溃了。她滑坐在地上,无声地痛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所有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初遇时的那把伞,樱花树下的誓言,他们一起布置的小家...一切都碎了。
第二天清晨,许沐晴被一阵尖锐的疼痛惊醒。她的胸口像是被重物压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刺痛。她勉强爬起来,发现程远已经出门了,餐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我去公司处理些事情,晚上回来谈。对不起。"
许沐晴苦笑着放下纸条,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医院的电话。
"许女士,您的基因检测结果出来了,确诊为马凡综合征。这是一种结缔组织遗传病,已经影响到您的心血管系统。根据检查,您的主动脉根部已经扩张到危险程度,随时有破裂风险..."
医生的声音在许沐晴耳中变得模糊。她只捕捉到几个关键词:"手术风险极高","预后不良","建议立即住院"。
挂断电话后,许沐晴出奇地平静。她走到阳台上,看着程远精心照料的多肉植物在晨光中舒展。多么讽刺啊,就在她的婚姻破裂的同时,她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那天晚上,程远回来时,许沐晴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们离婚吧。"她平静地说,"你和林妍需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程远震惊地看着她:"沐晴,你不必这样...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没有什么可想的。"许沐晴微笑,"程远,我不恨你,真的。人生很长,谁都会犯错。"
程远突然哭了,像个孩子一样跪在她面前:"沐晴,求你,别这样...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处理好一切..."
许沐晴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这是她最后一次这样做了:"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
她没有告诉程远自己的病情。如果注定要失去,何必让他背负愧疚度过余生?让他以为她只是无法原谅出轨,总比知道她即将死去要好。
离婚手续办得出奇地快。程远坚持把房子和大部分存款留给了许沐晴,自己只带走了少量衣物和日用品。搬走那天,他站在门口迟迟不愿离开。
"沐晴,如果有一天..."
"不会有那一天的。"许沐晴打断他,"祝你幸福,程远。"
门关上的那一刻,许沐晴再也支撑不住,她蜷缩在地上,任凭胸口的剧痛和心痛将她吞噬。医生说她随时可能主动脉破裂,死亡会来得很快,几乎没有痛苦。
"这样也好。"许沐晴喃喃自语,"至少不用面对没有你的漫长余生。"
接下来的日子,许沐晴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她把和程远的照片一张张收进相册,把他送她的礼物仔细包装好。然后,她开始写信。
365封信,每一封都标注了日期。有的是程远未来的生日,有的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有的是普通的日子...她要把未来十年程远可能需要的所有话都写下来,让他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依然能感受到她的爱。
"亲爱的程远,今天是你35岁生日。记得我们25岁时约定过,35岁要一起去冰岛看极光吗?虽然我不能陪你了,但希望你已经找到了能陪你看遍世界美景的人..."
"程远,今天是我们本应庆祝的第十个结婚纪念日。不知道你现在过得好吗?孩子应该已经上小学了吧?要记得多陪陪家人,工作永远做不完..."
"程远,今天下雨了。我突然想起我们初遇那天,你递给我的那把伞。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雨天..."
许沐晴的字迹越来越虚弱,胸口的疼痛也越来越频繁。写完最后一封信时,她已经无法从床上起来了。她把所有信装进一个精心装饰的盒子,在上面贴了张纸条:"请在我死后,每年按日期寄出一封。"
然后,她拿起手机,给程远发了最后一条消息:"谢谢你曾爱过我。好好生活,连我的份一起。"
放下手机,许沐晴望向窗外。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粉白的花瓣在风中飞舞,美得让人心碎。她想起很多年前,程远在樱花树下对她说的话:"我们会白头偕老。"
"对不起,程远,"许沐晴轻声说,"我要食言了。"
一阵剧痛突然袭来,许沐晴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胸腔内撕裂。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但嘴角却挂着微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仿佛看到程远撑着伞,站在雨中对她微笑,就像他们初遇那天一样。
樱花落尽时,她的心跳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