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酒吧壁炉的火舌舔舐着木柴，发出噼啪的声响。圣诞节前夕的留宿者不多，空气里弥漫着烤面包、黄油啤酒和炉火烟气的混合味道，温暖却有些滞闷。希尔莎的探测器吊坠贴在皮肤上，冰凉安静。
汤姆老板在吧台后擦着杯子，缺牙的嘴咧开笑着。
汤姆老板希尔莎小姐！回来啦？老房间给你留着呢，还有你那位…嗯…朋友。
他朝楼上努努嘴。
希尔莎点头，穿过零星坐着低声交谈的客人，踏上吱呀作响的狭窄楼梯。二楼走廊尽头，她的房门虚掩着，一股浓郁的、混合着苦艾草、月长石粉末和某种刺鼻酸液的魔药气味顽强地钻出来，盖过了酒吧的烟火气。
推开门。房间很小，只有一床一桌一壁炉。炉火烧得正旺。西弗勒斯背对着门站在桌前，桌上摊着他的旧坩埚，垫着防火布，坩埚里深紫色的药液正咕嘟冒泡，破裂的气泡散出点点微弱的星光。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略显单薄的小臂，正全神贯注地用一把银质小刀精准切割一块月光石。桌上散落着风干的流液草、颜色诡异的甲虫眼珠、一小瓶闪着微光的凤凰眼泪（希尔莎认出是她改良版解药的残留），还有一小堆被揉皱的滋滋蜜蜂糖包装纸——甜食显然只是提神的工具。
他没回头，但知道是她。
西弗勒斯·斯内普门关上。气流。
声音不高，带着熬药时特有的专注平稳。
希尔莎关上门，挂好斗篷，走到桌边安静地看着。他将切好的粉末极其小心地分三次撒入沸腾的液体。每一次，药剂的颜色就变浅一分，从深紫到紫罗兰，最后稳定在近乎透明的淡紫，蒸汽也变得柔和如珍珠白，散发出雨后森林的清冷气息。
西弗勒斯熄灭了坩埚下的便携魔法火焰罐，用玻璃棒搅动几下，眼中闪过一丝极快、几乎抓不住的满意。这才抬眼看向希尔莎。
西弗勒斯·斯内普改良镇定剂。效能提了约三成七，副作用少。
他用下巴点了点桌上一个空水晶瓶。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的。
希尔莎拿起冰凉的瓶子，没问为什么，也没道谢。她从龙皮小包里拿出一个塞着软木塞的小玻璃瓶，里面是闪着银辉的液体。
希尔莎月痴兽眼泪。斯拉格霍恩私人收藏室‘借’的。可能对神经毒素反噬有用。
她把瓶子放在桌角他顺手的地方。
西弗勒斯的目光在那小瓶上停了几秒，看不出情绪，但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了一丝。他拿起瓶子对着炉光看里面流动的银辉，没问来源。楼下酒吧的喧闹隐约传来，壁炉木柴噼啪作响，房间里只剩下药剂冷却的滋滋声。
西弗勒斯·斯内普对角巷入口换新傲罗了。
他一边将冷却的药剂灌入希尔莎的水晶瓶，一边像随口提起。
西弗勒斯·斯内普埃弗里昨天在博金-博克。和穆尔塞伯一起。
希尔莎收瓶子的手一顿。吊坠冰凉依旧，但这话像石头砸进水里。
希尔莎找你？
西弗勒斯·斯内普路过。看他们跟个兜帽人交易。
他拧紧自己的药瓶，咔哒轻响。
西弗勒斯·斯内普东西不大，黑布包着。兜帽男…左手像有烙痕。
他没细说烙痕，希尔莎却懂了雏形。食死徒的标记，隐秘但已在流传。
希尔莎新傲罗知道？
西弗勒斯·斯内普傲罗？
他嘴角扯出个几乎没有的弧度，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不加掩饰的轻蔑。
西弗勒斯·斯内普忙着在丽痕书店门口抓偷《隐形术的隐形书》的小贼呢。靠他们？
他快速收拾坩埚工具进旧皮箱。
西弗勒斯·斯内普没用。
房间里沉默下来，只剩炉火跳跃。魔药味渐散，焦木香弥漫。窗外雪下大了，将对角巷的喧嚣蒙上一层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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