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孤立和围攻。她试图辩解,但她的声音很快被铺天盖地的质疑和恶意揣测淹没。每一次露面,都要面对记者尖锐的、关于她血统的问题。部里的工作几乎陷入停滞,她的命令出不了办公室。
巨大的压力和疲惫几乎将她压垮。她感觉自己像在泥潭中挣扎,越是用力,陷得越深。
在一个极度疲惫、精神恍惚的深夜,她做了一件极其不理智的事情——她利用部长的特权,偷偷去了一趟阿兹卡班。
她只是想亲眼看看小天狼星·布莱克,那个被冤枉了,在摄魂怪折磨下奄奄一息的男人。她想亲口告诉他,她相信他的清白,她正在努力,尽管希望渺茫。
她没有停留太久,只是隔着冰冷的栅栏看了他一眼。那个曾经英俊不羁的男人如今瘦骨嶙峋,眼神空洞,几乎认不出人。那一幕深深刺痛了她。
然而,就在她离开阿兹卡班的时候,被乌姆里奇安插的眼线发现了。
第二天,《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部长夜访阿兹卡班,密会杀人犯布莱克!”,配图是她模糊的背影消失在监狱走廊的黑暗中。
文章极尽渲染之能事,将她的探视描述成一次“秘密勾结”、“为未来黑暗势力铺路”的阴谋。她的血统问题再次被大书特书,与这次“密会”联系起来。
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连之前一些支持她的温和派官员也开始动摇。要求她辞职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希尔莎坐在空旷的部长办公室里,看着窗外阴沉的伦敦天空。她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厌倦。她意识到,自己或许可以凭借意志和智慧赢得一场战争,却无法战胜这无所不在的、粘稠而恶意的政治泥潭。她的存在本身,她的血统,已经成了分裂和攻击的靶子,继续坚持下去,非但无法为任何人正名,反而可能引发更大的混乱,甚至危及她想要保护的人和事。
她想起了她希望救治隆巴顿夫妇,她想起了熬制“唤魂灵髓”需要的心无旁骛和漫长时光,以及魔药起作用还需要熬制的人真心诚意。那虽然艰难,却是纯粹而有希望的。而这里,只有无休止的争斗和虚无。
她做出了决定。
几天后,希尔莎·塞巴斯蒂安发表了简短的辞职声明。她没有过多辩解,只是以“个人原因”和“需要休息”为由,宣布辞去魔法部部长一职。她拒绝了所有的采访,干净利落地交接了工作。
在乌姆里奇难以掩饰的得意目光和马尔福代理人阴冷的注视下,她平静地走出了魔法部大楼,没有回头。她出人意料的自此消失了。她消失在了公众的视野里。有人说她心灰意冷,远走他乡;有人说她秘密为邓布利多工作;很少有人知道,她去了霍格沃茨,隐姓埋名,待在地窖里,从一个“魔药白痴”开始,执着地守着一个小小的坩埚,开始了另一场漫长而沉默的战争——一场对抗时间和绝望的战争,为了一个或许渺茫、却值得付出一切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