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城的夜来得格外早，毡帐外传来战士们围猎归来的呼喝声，混着篝火噼啪的爆响，却透不进内帐分毫。苏璃裹着三层狐裘仍觉得指尖发凉，望着铜灯盏里跳跃的烛火，听着系统在脑海里报体温：「38.2℃，肺疾指数持续升高！顾怀瑾正往营帐方向走来，好感值当前-8%！」
喉间涌上熟悉的腥甜，她连忙用帕子掩住，指缝间却渗出点点猩红。青黛端着药碗进来时吓得手一抖：「公主！您又咳血了？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不必。」苏璃拉住她，声音微弱却带着坚持，「把药给我。」墨绿色的药丸滚落在掌心，她却在入口前顿住——这药虽能续命，却也会渐渐侵蚀神智，大胤太医曾言「至多延三年寿，终成痴傻」。系统焦急提示：「宿主！保命要紧！」
毡帐门被轻轻掀开，顾怀瑾带着一身寒气进来，玄色大氅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他看见苏璃掌心的药丸，凤眸微不可察地一凝，却没问，只将手里捧着的锦盒放在矮几上：「漠北的『雪莲子』，据说对肺疾有益。」
青黛连忙打开锦盒，里面躺着几颗莹白如珠的莲子，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系统突然尖叫：「稀有道具！雪莲子可压制宿主肺疾恶化速度！顾怀瑾好感值+5%！当前-3%！」
「多谢漠北王。」苏璃将药丸悄悄藏回袖中，抬眸看他，却发现他袖口染着暗红的痕迹。「您受伤了？」
顾怀瑾顺着她的视线瞥了眼袖口，语气淡漠：「小伤。」他走到火盆边烤手，火光映得他轮廓柔和了些，「听说你不肯喝太医开的药？」
系统警报：「敌意值检测！他在生气？」苏璃却从他语气里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她垂下眼帘：「臣女的病，臣女自己清楚。中原的药尚不能根治，漠北的药材……」
「本王让你喝，你便喝。」顾怀瑾打断她，声音冷硬起来，「还是说，你觉得本王的医师，比不过大胤那些庸医？」他转身逼近软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苏璃，别挑战本王的耐心。」
系统疯狂提示：「好感值-2%！当前-5%！触发【强势警告】剧情！」苏璃却在他靠近时，闻到他身上除了松木香，还多了淡淡的血腥味。她抬起头，目光落在他紧抿的唇线上：「漠北王若不信臣女，大可让医师来诊脉。」
顾怀瑾的眼神沉了沉，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他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苏璃的脉搏在他指下虚弱地跳动，像风中残烛。「脉象虚浮，肺络受损……」他低声自语，眉头蹙得更紧，「你瞒着本王，停了中原的药？」
系统震惊：「他懂医术？好感值+8%！当前+3%！」苏璃心中也起了波澜，传闻中杀伐果断的漠北王，竟会诊脉？
顾怀瑾松开她的手，从锦盒里取出一颗雪莲子，放在掌心揉碎。雪白的浆液渗出，他忽然俯身，将指尖凑到她唇边：「张嘴。」
苏璃浑身一僵，下意识想躲，却被他另一只手托住后颈。男人的气息近在咫尺，温热的指尖带着雪莲子的清冽甜味，轻轻擦过她的唇瓣。「良药苦口，雪莲子却微甜。」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尝尝。」
系统发出尖锐的电流音：「好感值+15%！当前+18%！触发【亲密接触】特殊事件！」苏璃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以及那小心翼翼的力道。她鬼使神差地张开嘴，雪莲子的浆液滑入喉间，带着一丝清凉，竟真的压下了翻涌的腥甜。
「看来你很听话。」顾怀瑾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唇瓣的柔软触感。他直起身，恢复了惯常的冷漠，「以后你的药，由本王亲自盯着。」
「漠北王日理万机，不必为臣女费心。」苏璃别过脸，脸颊有些发烫。系统在脑海里疯狂刷屏：「他刚才的眼神好温柔！像在看稀世珍宝！」
「本王不想看到你死。」顾怀瑾走到帐门口，顿了顿，补充道，「至少在大胤履行承诺之前。」这话听起来像借口，苏璃却从他背影里，看到了一丝仓促的逃离。
接下来的几日，顾怀瑾果然每日都来「盯药」。他从不废话，只是亲自将雪莲子碾碎，喂她服下，然后沉默地坐一会儿，便起身离开。有时苏璃咳得厉害，他会递过温水，或者让侍女加些炭火，动作依旧带着几分生硬，却不再是全然的冷漠。
系统的好感值面板稳步上升：「+22%……+25%……」直到第七日深夜，苏璃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她挣扎着起身，刚走到帐门口，就看见顾怀瑾浑身是血地被战士们抬回来，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显然是利器所伤。
「王上！」青黛吓得尖叫。系统疯狂报警：「黑化值飙升！顾怀瑾生命体征下降！」苏璃却在混乱中，看见顾怀瑾下意识地望向她的方向，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医师匆匆赶来，顾怀瑾却挥退了所有人，唯独指着苏璃：「你留下。」
帐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顾怀瑾靠在软榻上，额角布满冷汗，却强撑着不肯闭眼。「看着本王。」他的声音沙哑，「别让本王睡过去。」
苏璃走到他身边，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心脏不受控制地收紧。她想起系统的资料，顾怀瑾十五岁弑父夺位，三年内统一漠北八部，双手染满鲜血，却也……护着这片土地。
「怎么伤的？」她拿起干净的布巾，蘸了温水，轻轻擦拭他伤口周围的血污。
顾怀瑾闷哼一声，似乎在忍耐剧痛：「部族长老的儿子……觊觎王位已久。」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苏璃，在漠北，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系统提示：「好感值+20%！当前+45%！触发【信任交付】剧情！」苏璃看着他因疼痛而微蹙的眉头，第一次在他冰冷的凤眸里，看到了不加掩饰的疲惫与……一丝脆弱。
「臣女明白。」她挣开他的手，继续为他处理伤口，「但漠北王现在需要休息。」
顾怀瑾却不肯松手，反而将她拉得更近。他的呼吸灼热，带着血腥味，喷在她脸上：「你怕不怕？」
苏璃迎上他的视线，烛光下，他眼底的猩红尚未褪去，却有另一种情绪在翻涌。「不怕。」她轻声道，「比起死亡，臣女更怕……没有意义地活着。」
顾怀瑾怔住了，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渐渐松开。他看着她苍白却平静的脸，看着她眼中那抹不属于病弱的坚韧，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一丝释然。「苏璃，你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系统兴奋地提示：「好感值+15%！当前+60%！主线任务【攻略漠北王】完成！触发隐藏剧情【心防初破】！」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怀瑾立刻松开苏璃，恢复了冷硬的模样，仿佛刚才的脆弱只是幻觉。「进来。」
亲卫队长掀帐而入，单膝跪地：「王上，叛党已全部肃清！」
顾怀瑾点点头，目光扫过苏璃，又恢复了往日的漠然：「退下。」
亲卫退下后，帐内再次陷入沉默。苏璃看着顾怀瑾重新变得冰冷的侧脸，忽然觉得，刚才那个在她面前展露疲惫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顾怀瑾。而那个冷酷的漠北王，只是他披了太久的铠甲。
「你的伤……」她想说什么，却被顾怀瑾打断。
「下去吧。」他闭上眼，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本王需要静一静。」
苏璃默默行了一礼，转身离开。走到帐门口时，她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声叹息，像雪落在炭火上，瞬间消融。
系统欢快地播报：「恭喜宿主！任务完成度100%！奖励【漠北秘闻碎片】x1！是否现在查看？」
苏璃抬头望着黑狼城上空的星辰，夜风吹起她的发梢，带着一丝凉意。「暂时不了。」她轻声道，「我想先看看，这个顾怀瑾，到底有多少副面孔。」
帐内，顾怀瑾睁开眼，望着苏璃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的微凉触感。他拿起枕边的雪莲子锦盒，嘴角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
「苏璃……」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凤眸中第一次有了除了冷漠和算计之外的东西，「或许，你真的能让这黑狼城，多点人气。」
火盆里的火渐渐微弱，顾怀瑾却毫无睡意。他想起苏璃刚才平静的眼神，想起她处理伤口时的轻柔，心中那道坚冰，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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