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掌心很热，力道比刚才在耳室里重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吴邪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疑惑
吴邪大爷爷怎么了？
张启山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刚才被八爷搅起来的烦躁还没下去，可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睛，那点想发作的戾气又莫名地散了。他松开手，声音沉了沉
张启山后背的伤刚处理好，别跟着跑那么快，慢慢走
吴邪哦……好
吴邪没多想，只当他是关心自己的伤，点了点头，看着八爷和副官的身影拐进了前殿的拐角，才又转过身
吴邪那咱们也过去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张启山没说话，跟在他身侧，看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后背的纱布在火光里若隐隐现。刚才被八爷拉过的袖子皱了点，像根刺似的扎在他眼里
他忽然觉得，刚才让八爷先走就是个错。八爷虽然走了，可吴邪心里惦记着那玉佩，惦记着八爷没说完的话，连走路都带着点往前赶的意思
那股烦躁又卷土重来，比刚才更甚，像团火在心里烧，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甚至有点后悔，刚才在耳室里就不该让八爷进来，就该让吴邪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身边，哪儿也不许去，谁也不许跟他说话
这念头一冒出来，张启山自己都愣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
他偏过头，看了眼身旁的吴邪。少年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冲他笑了笑，眼里带着点感激
吴邪大爷爷，刚才谢谢您啊，要不是您……
张启山说了没事
张启山打断他，声音有点硬，别开了视线
吴邪被他噎了一下，挠了挠头，没再说话，只是脚步放慢了些，跟着他往前殿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火把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忽长忽短，像被拉远又拉近的距离。张启山走在前面，能清晰地闻到吴邪身上淡淡的药味，混着少年特有的清爽气息，本该是让人安心的味道，此刻却让他心里那团火越烧越旺
他知道自己不对劲，却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劲。就好像自己圈养的什么东西，忽然被别人逗弄了，心里堵得慌，想把那东西拉回自己身边，让它只看着自己一个人
这感觉陌生又强烈，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而前殿那头，副官正拉着八爷躲在拐角后面，偷偷往这边看
齐铁嘴副官你拉着我干嘛？
八爷扒开他的手
齐铁嘴我还得等小邪呢……
张日山嘘！八爷您小点声
副官紧张地捂住他的嘴，指了指远处慢慢走来的两人
张日山您没瞅见佛爷不对劲吗？
齐铁嘴还一样？
副官压低了声音，一脸“您可真是老糊涂了”的表情
张日山刚才您拉着小邪说话的时候，佛爷那眼神，恨不得把您那只手给剁了！还有刚才，特意把您跟小邪分开，这不明摆着……
副官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不该猜的，猛地闭了嘴，吓得后背都冒了层冷汗
他跟着张启山这么多年，见惯了佛爷杀伐果断，见惯了他运筹帷幄，却从来没见过他为谁露出过刚才那种……像是被抢了东西似的表情
张日山OS：难道……佛爷对小邪……
副官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后脖颈发凉，赶紧拉着八爷往暗门那边走
张日山八爷八爷，咱赶紧研究机关，别瞎看了，小心祸从口出！
八爷被他拽得晕头转向，还在嘟囔
齐铁嘴到底啥不对劲啊……”
而另一边，张启山和吴邪已经走到了前殿门口。吴邪抬头看了眼远处正对着暗门指指点点的两人，刚想加快脚步，又被张启山拉住了
男人的手指攥着他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点滚烫的温度，像要烙进他的肉里
吴邪这是第一次去了一个最困难的一个斗，说不上来感觉，只是觉得第一次也是头一次去斗里这么困难
吴邪愣了一下，低头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又抬头看向张启山
吴邪大爷爷？
张启山看着他泛红的手腕，心里那点烦躁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满足。他松开手，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
张启山进去进去
吴邪“哦”了一声，心里却越发疑惑了。今天的佛爷，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只觉得刚才被他攥过的地方，有点烫，像揣了颗小太阳，一路暖到了心里。
前殿的穹顶很高，火把的光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剩下的阴影像蛰伏的兽，悄无声息地趴在石壁上。张启山的手刚松开吴邪的手腕，就听见拐角那边传来八爷的声音，隔着距离有点模糊，却能听清他在喊
齐铁嘴小邪快来，我给你看这暗门的花纹，跟你那玉佩上的有点像
吴邪耳朵尖，听见这话脚步就顿了顿，下意识地往拐角那边瞟了一眼，眼里闪过点好奇
就是这个眼神，像根火星子，“噌”地一下点燃了张启山心里那团没熄灭的火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刚才在耳室的画面——八爷凑在吴邪耳边说话，两人头挨着头，吴邪听得眼睛发亮；八爷拉着吴邪的袖子往外走，吴邪没挣开，还对着八爷笑；甚至刚才在门口，吴邪听到八爷喊他，第一反应就是想往前走……
这些画面像走马灯似的转着，搅得他心口那股烦躁猛地冲上头顶，烧得他理智都快散了。他凭什么对着八爷笑那么开心？凭什么八爷一喊就想过去？刚才在耳室里，他明明……明明都亲了他的额头，他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张启山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吴邪走在前面，没察觉他停下，还往前迈了两步，才发现身边没人，疑惑地转过头
吴邪大爷爷。佛爷？怎么不走了……
话没说完，他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拽了回去
张启山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攥着他胳膊的手劲大得吓人，几乎是把他往回扯了半步。吴邪没站稳，踉跄着撞向旁边的石壁，后背刚上好药的伤口被这么一震，疼得他“嘶”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呼痛，眼前的光就被一片阴影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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