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fortunately, there are often regrets”可惜遗憾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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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阳光格外慷慨,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亮闪闪的光斑。唐舞桐是被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响吵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就见霍雨浩端着早餐走进来,白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醒了?”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里面是两碗番茄鸡蛋面,青菜被细心地切成小段,卧在面上的荷包蛋边缘微微焦脆,“刚好吃,还热着。”
唐舞桐盯着碗里的鸡蛋看了会儿,忽然笑出声:“你是不是偷偷练过?以前你煎蛋总糊底。”
霍雨浩坐在床边,替她把筷子摆好:“我爸说,想娶媳妇得先学会做饭。”
“谁要嫁给你了!”唐舞桐脸颊发烫,低头扒拉着面条,却把碗里最大的那块鸡蛋夹给他。
吃完早餐收拾妥当,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城郊的集市出发。唐雅抱着个藤编篮子跑在最前面,贝贝无奈地跟在后面,时不时替她扶一下歪掉的草帽:“慢点跑,当心摔着。”江楠楠拎着个空袋子,徐三石跟在旁边献殷勤:“想买什么我来拎,保证随叫随到。”
集市比想象中热闹。刚出炉的糖炒栗子冒着热气,糖画师傅正捏着勺子在石板上画龙,摊位上堆着五颜六色的布料,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唐舞桐被个卖手工发夹的摊子吸引,蹲下身翻看那些缀着栀子花的发卡,霍雨浩就站在她身后,替她挡住来往的人群。
“这个好看。”他拿起个浅蓝色的发卡,轻轻别在她耳后,“像你上次解说时戴的那个。”
唐舞桐摸了摸发卡,镜子里映出两人挨得很近的脸,忽然想起上周直播,她随口说喜欢浅蓝色,第二天办公桌上就多了个同色系的保温杯。她偷偷掐了下他的胳膊,声音却软下来:“算你有眼光。”
徐和在隔壁摊位翻着旧书,萧萧凑过去看,发现都是些老版的游戏攻略:“这个我爷爷家也有,说当年打比赛全靠它。”徐和把一本泛黄的册子递给他:“收着吧,说不定以后能当纪念品。”
姜栀举着个棉花糖跑过来,粉色的糖丝沾了点在鼻尖:“厌离你看!老板说这个是草莓味的,跟舞桐喜欢的糖一个味道。”沈厌离掏出纸巾替她擦脸,无奈道:“少吃点甜的,等会儿该吃不下午饭了。”
唐舞麟正跟古月娜抢一串糖葫芦,被唐舞桐敲了下脑袋:“多大了还抢东西?”古月娜笑着把糖葫芦递给他一半:“没事,他就喜欢闹着玩。”唐舞麟立刻得意地冲唐舞桐晃了晃,结果被路过的唐三看见,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跟你姐学乖点。”
颂舞拉着霍云儿在布料摊前挑拣,手里举着块鹅黄色的棉布:“云儿你看,这个做桌布怎么样?铺在餐厅肯定好看。”霍云儿摸了摸布料的质地:“挺好的,再买块浅蓝的配着,像他们俩小时候穿的队服颜色。”
霍雨浩忽然牵起唐舞桐的手,往集市深处走。穿过喧闹的人群,尽头有个老爷爷在卖手工风筝,竹骨绷着薄如蝉翼的绢布,上面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小时候你总吵着要凤凰风筝,”他指着那个最大的风筝,“说要比徐三石的老鹰风筝飞得高。”
唐舞桐想起十岁那年的春天,她拿着断了线的凤凰风筝哭鼻子,是霍雨浩踩着梯子爬上屋顶,把卡在树杈上的风筝取下来,自己却摔了一跤,膝盖青了好大一块。“后来那个风筝呢?”她问。
“藏在储藏室了,”霍雨浩付了钱,接过老爷爷递来的风筝,“等下次起风,我们去江边放。”
回去的路上,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大包小包。唐雅抱着盆刚买的薄荷,贝贝替她提着装满零食的袋子;江楠楠手里拿着个竹编的小兔子,是徐三石软磨硬泡让摊主便宜卖的;陆泽川给简桉买了支冰糖葫芦,两人边走边分着吃,糖渣沾在嘴角也没察觉。
路过街角的甜品店时,唐舞桐忽然停下脚步。橱窗里摆着个草莓蛋糕,奶油上缀着新鲜的草莓,像极了她十八岁生日那天,霍雨浩用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买的那个。“想吃?”他低头问。
“有点。”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太大了,我们吃不完。”
霍雨浩没说话,拉着她走进店里。出来时,他手里多了个小小的蛋糕盒子,刚好够两个人分。唐舞桐咬着勺子挖蛋糕吃,奶油沾在唇角,被他伸手轻轻擦掉。
“你知道吗,”她含着蛋糕含糊道,“上次解说台聚餐,他们还说,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电竞男神,居然会记得女朋友爱吃什么草莓。”
霍雨浩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风筝的尾巴在风里轻轻摆动。唐舞桐看着身边人的侧脸,忽然觉得,幸福其实很简单——是清晨碗里恰到好处的鸡蛋,是集市上被记住的小小心愿,是二十多年来,无论走多远,回头时总能看到的那个身影。
前面传来唐舞麟的嚷嚷声,他举着刚买的风车跑过来,古月娜在后面追着喊他慢点。唐舞桐笑着松开霍雨浩的手,跑过去加入他们的喧闹。霍雨浩站在原地,看着她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发梢,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风穿过街道,带着糖炒栗子的香气,也带着属于这个周末的,甜丝丝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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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眠桉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