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还怎么过日子？

她绕着李莲花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眼神锐利得仿佛要把他看穿，“你该不会是狐狸精变的吧？吸人阳气续命？”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

　　“或者......啊，我明白了！”她猛地一拍手，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你其实是什么退隐江湖的绝世高人，扫地是在练什么惊世骇俗的绝世武功？扫尘功？拂云诀？”她做了个横扫千军的手势。

　　李莲花扫地的动作终于顿了顿。他抬起头看了扶苏一眼，那眼神清澈无辜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扶苏大夫想多了。”他语气诚恳，“我只是觉得......”他目光落回地面，扫帚尖精准地拨开角落一片不知何时飘进来的枯叶，“......有点脏。”

　　扶苏被他这轻飘飘一句“有点脏“噎得差点背过气去。她气得直翻白眼，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一屁股重重坐在李莲花刚擦过、还泛着可疑水光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粗瓷杯都晃了晃：“小花，我！饿！了！”

　　她一字一顿，声音拔高，“你这破烂楼里当神仙的，能不能先解决凡人的吃饭问题？！总不能让我这未来莲花楼的扶苏大夫，到你这倒插门的楼里还要活活饿死吧？传出去多难听！”

　　她带着点胡搅蛮缠的意味，试图用名声来威胁他。

　　李莲花停下扫地的动作，看着坐在桌上、一脸“再不吃饭我就死给你看”表情的扶苏，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纵容：“好好好，吃饭吃饭。”他终于放下了那把破扫帚，还宝贝似的将它稳稳地靠回墙边，“我去热菜。”

　　他转身走向厨房方向，扶苏立刻像小尾巴一样跟了上去，倚在厨房那同样斑驳的门框上，看着他挽起袖子准备生火。

　　“李莲花，”扶苏看着他的背影，语气里的戏谑淡去，多了几分认真，“你真要去帮那老孙头破案？”

　　这两年，类似上门求助、甚至哭诉哀求的事情并非头一回。虽然早已习惯，扶苏还是忍不住问。她并非不信任他的能力，而是......那具总是咳嗽的身体，让她下意识地担忧。

　　“那荒渡口听起来就邪门得很，什么鬼兵借道、新娘消失、老头死在箱子里......听着就晦气。”她眉头微蹙，补充道。

　　李莲花一边熟练地往小灶膛里塞着柴火引燃，一边慢悠悠地摆弄着碗筷，语气平淡：“方才那孙老板，你也瞧见了，人都快哭厥过去了。若是不帮，怕他真要在莲花楼门口吊死。”

　　他顿了顿，火苗映亮了他温和的侧脸，“到时候，血溅五步，怨气冲天，这楼里楼外的'生意'可就全跑光了。咱们......还怎么过日子？”

他用一种你懂得的眼神瞥了扶苏一眼。

　　“再说了，”火苗渐渐旺起来，李莲花站起身，拿起锅准备热粥，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带着点促狭，“我不出门接点生意，你那些漂亮衣服......打哪儿来？指望这破楼自己长出绫罗绸缎不成？”

　　扶苏正想反驳谁稀罕，话到嘴边，脑海里却不自觉地闪过衣柜里那几套或素雅如月、或明艳似霞的衣衫——确实是这破败楼里最格格不入也最值钱的物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