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铃声刚落，姜秋楠就把一本崭新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啪”地拍在两人中间的课桌上。书页散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公式和例题，侧边还贴着她提前做好的彩色标签。
同桌的左航正低着头转笔，那支黑色水笔在他修长的指间灵活翻飞，时而绕着食指画圈，时而在虎口处转得飞快，划出一道道利落的银色弧线。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手背上，把淡青色的血管照得格外清晰。
姜秋楠“大哥，”
姜秋楠把练习册往他那边推了推，指尖点着“三角函数”那章的标题。
姜秋楠“这章真的不难，你看这个正弦定理，其实就是三个边和三个角的关系…”
左航“闭嘴。”
左航头也没抬，转笔的动作却突然停了，笔杆稳稳地立在指尖，他的声音里带着没睡醒的沙哑。
左航“再烦我，把你扔出去。”
姜秋楠立刻捂住嘴，像只受惊的小松鼠，眼睛却还偷偷瞟着他。等他重新转起笔，她才敢从指缝里挤出细若蚊吟的声音。
姜秋楠“可是上次月考…你数学才考了18分啊…”
“啪”的一声，水笔重重砸在桌面上，笔帽都弹飞了。左航猛地偏过头，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他微微眯着眼，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她。
左航“你很关注我？”
姜秋楠被他看得心头一跳，慌忙摆着手往后缩，撞到了身后的书包，书本哗啦啦掉出来好几本。
姜秋楠“不是！我不是关注你！”
她捡起一本练习册挡在脸前，声音都在发颤。
姜秋楠“我是班长…哦不，是我自封的班长，有责任督促同学进步！”
系统【支线任务触发：让左航在课堂上主动回答一次问题。完成奖励：解锁目标童年照片一张。失败惩罚：宿主今日数学作业翻倍。】
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
姜秋楠“童年照片？”
姜秋楠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星星。她趁左航低头捡笔的功夫，飞快地凑到他耳边，热气拂过他的耳廓。
姜秋楠“等下英语课，王老师肯定会提问‘favorite sport’，答案是basketball，记住了吗？就三个音节，很好记的！”
左航猛地往后撤了撤，眉头拧成个川字，伸手揉了揉被她吹得发痒的耳朵。
左航“离我远点，热死了。”
英语课上，王老师果然抱着课本走到讲台中央，推了推眼镜。
无关紧要的人老师：“左航同学，你来回答一下，What's your favorite sport？”
全班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前桌的男生悄悄转过头，给姜秋楠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连讲台上的王老师都紧张地攥紧了教案，指关节泛白——谁都知道，左航的英语成绩比数学还惨，上次默写二十六个字母都错了三个。
姜秋楠在桌子底下使劲踩左航的鞋，鞋尖都快被她踩扁了，同时拼命用口型说“basketball”，嘴唇动得像只吐泡泡的小鱼。
左航盯着课本沉默了三秒，教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然后，他薄唇轻启，吐出一个清晰的单词。
左航“Fight.”
“噗嗤——”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紧接着，全班爆发出哄堂大笑。前桌的男生笑得拍桌子，王老师的眼镜都差点笑掉了。姜秋楠绝望地捂住脸，感觉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系统【任务失败。惩罚：宿主今日数学作业翻倍。】
系统的提示音像根针，扎得她心口发疼。
午休时，姜秋楠抱着一张彩色卡纸冲进教室，脸上还沾着点荧光笔的颜料。她把卡纸摊在左航面前，上面用红、黄、蓝三色笔写满了字，“早读6:30-7:00背单词”“午休12:30-13:00做习题”“晚自习后额外做一套基础卷”的字样被圈得格外醒目。
姜秋楠“大哥，你看我给你做的学习计划表！”
她献宝似的用手指点着表格。
姜秋楠“我特意把打球时间留出来了，每天只需要匀出一小时学习，真的不多！”
左航瞥了一眼，目光在“晚自习后加练”那行字上停了半秒，然后抓起计划表，轻飘飘地扔进了桌肚，动作流畅得像在扔一张废纸。
左航“没空。”
姜秋楠“怎么会没空？”
姜秋楠不服气地把计划表从桌肚里捞出来，拍掉上面的橡皮屑。
姜秋楠“你每天下午第三节课就溜去篮球场，打到天黑才回来，少说也有两三个小时，匀出一小时怎么了？”
左航“姜秋楠。”
左航突然转过头，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半边脸上，把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阴影却恰好遮住了另一半脸。
左航“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秋楠“我想让你考大学啊！”
她理所当然地说，语气里带着点急不可耐。
姜秋楠“一中的张老师教过你表哥，他说你初中时数学特别好，就是后来没心思学了。他说以你的智商，稍微学一下就能上一本，甚至能冲211呢！”
左航“学了有什么用？”
左航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她听不懂的嘲讽，像碎玻璃划过铁皮。
左航“像你们一样，考个好大学，找份朝九晚五的工作，然后呢？被困在格子间里，每个月还房贷车贷？”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像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眼底藏着翻涌的戾气。
左航有些东西，不是靠一张大学文凭就能换来的。
姜秋楠愣住了，手里的计划表“啪”地掉在地上。她第一次见左航露出这样的表情，骄傲又脆弱，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
那天下午，她没再提学习的事。放学时，她抱着书包抄近路回家，刚拐进那条堆满垃圾桶的小巷，就看见几个染着黄毛的社会青年堵在巷口，为首的人正揪着左航的衣领，嘴里骂骂咧咧。
无关紧要的人混混：“你爸欠的钱什么时候还？再不还，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姜秋楠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把书包举过头顶，狠狠砸向那个黄毛的后背。
姜秋楠“不准欺负我大哥！”
书包里的保温杯撞在对方背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左航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点燃的火星。他一把将姜秋楠拽到身后，用后背护住她。拳头落在他背上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却一声没哼，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帮人，眼神狠得像要吃人。直到把那帮人打跑，他才猛地转过身，额角的伤口正往下淌血，滴在他黑色的卫衣上，像绽开的红梅。
左航“你是不是疯了？”
他吼她，声音嘶哑得厉害，里面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甚至还有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左航“谁让你冲过来的？知不知道他们手里有刀？”
姜秋楠看着他流血的伤口，突然鼻子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姜秋楠“他们说…他们说你爸欠了赌债…说你是没人要的野种…”
左航的身体猛地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刚才还带着怒气的眼神瞬间冷得像冰，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推开她，转身就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格外长，孤单地投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越走越远。
系统【叮！目标情绪剧烈波动，好感度+5，当前-9。】
第二天早上，姜秋楠特意早起了半小时，在药店买了碘伏和创可贴，还有一包棉花球。她把东西用塑料袋包好，偷偷塞进左航的桌肚，还压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先擦碘伏再贴创可贴，别碰水”。
一整天，左航的座位都是空的。
午休时，姜秋楠抱着书包去了篮球场。平时这个时间，左航总能在这里找到——但今天，篮球架下只有几个低年级的男生在投篮，叽叽喳喳的，没有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她又去了学校后街的网吧。网吧里乌烟瘴气，键盘敲击声和游戏音效震耳欲聋。姜秋楠捂着鼻子，在最角落的包间里看到了左航。他正靠在电竞椅上，屏幕上是激烈的枪战游戏画面，鲜血和爆炸特效闪个不停。他嘴里叼着根烟，烟雾模糊了他的侧脸，线条冷硬得像块石头。
姜秋楠“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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