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门声与应急灯的强光同时降临，像是某种命运的宣判。霍金斯眯起眼睛，借着刺目的灯光看清了丹尼尔的脸。那张总是挂着虚伪笑容的面孔此刻绷得死紧，手里电击枪稳如磐石，身后跟着两个穿制服的安保人员。

雷蛰站在他身前半步，背影僵硬如铁板。霍金斯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手指轻轻抠进掌心，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霍金斯·韦恩，你被捕了。”丹尼尔的声音像是从冰库里传出来似的，“擅自篡改权限、破坏监控系统、攻击……”

“攻击谁？”霍金斯打断他，声音轻得像片落叶。他慢悠悠地卷起袖子，露出小臂内侧跳动的血管，“你的主人吗？”

他转向已经站起身的雷蛰，眼神直勾勾地撞过去：“还是说……你不是我的主人？”

雷蛰喉结滚动了一下，项链扣环发出轻微的摩擦音。他的手指在裤缝边微微颤动，紫色虹膜边缘泛起一丝黑雾。

丹尼尔没有说话，而是举起手中的平板，屏幕上是加密文件的截图，页眉赫然印着“建议强制隔离测试”，签名处是他的名字——墨迹未干。

霍金斯笑了，眼角的泪痣在强光下若隐若现。他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指尖划过丹尼尔的签名，故意用染血的手指蹭过屏幕。

“教授不打算解释下这个？”他抬起另一只手，露出后颈处正在消退的齿痕，语气带着挑衅，“就像三年前那个雨夜……”

雷蛰瞳孔骤缩，紫色虹膜边缘泛起黑雾。他猛地将霍金斯转过去按在墙上，尾椎骨上方那颗痣被指甲掐得发红。两人同时听见门外传来的电子锁转动声。

“权限认证失败。”机械女声响彻走廊，“请重新输入密码。”

霍金斯笑得肩膀发抖，震得雷蛰贴在他脊背上的手掌跟着颤动：“你给丹尼尔的密钥……是不是少了一位数？”

他的呼吸喷在结霜的玻璃窗上，像是要把寒冷吹进雷蛰的皮肤里。

雷蛰突然咬住他耳后的动脉，力道大得几乎要撕裂皮肤。门外的脚步声变得凌乱，像是有人在反复检查门禁状态。

霍金斯反手将玻璃碴捏得更紧，血顺着掌纹流到两人交叠的小臂间：“教授怕我用这个证明什么？”

他的指甲刮过雷蛰虎口的老茧，声音低哑：“还是怕我证明不出来？”

智能系统突然投射出全息警报，红蓝光芒在他们脸上交替闪烁。霍金斯趁机掰开雷蛰的手指，抓起桌上的加密文件甩向探测器。

纸张穿透监控红点的瞬间，整个办公室陷入黑暗。

“你疯了……”雷蛰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带着明显的喘息。

“是你要我咬得更深些。”霍金斯摸索着找到温控仪，冰凉的金属表面残留着两个人的体温。他感觉到雷蛰扑过来时带起的风，却在最后一刻偏开脑袋，让对方咬在锁骨下方的旧伤处。

破门声再次响起，应急灯同时亮起。雷蛰在强光中松开手，紫色虹膜迅速褪成深棕。

霍金斯抹去下巴上的血渍，正好看见丹尼尔举着电击枪冲进来。

“霍金斯·韦恩，你被捕了。”助教的手稳得像手术刀，“擅自篡改权限、破坏监控系统、攻击……”

“攻击谁？”霍金斯慢悠悠地卷起袖子，露出小臂内侧跳动的血管，“你的主人吗？”

他转向已经站起身的雷蛰，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还是说……你不是我的主人？”

雷蛰的喉结动了动，手指微微蜷缩，像是想抓住什么，又像是想推开什么。他没有看丹尼尔，也没有看向霍金斯，目光落在墙角那个闪烁的监控红点上。

“你早就知道。”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有人动了权限。”

“知道什么？”霍金斯反问，指尖轻轻划过自己颈侧的齿痕，“知道有人动了权限？还是知道……它在模仿我的腺体震动频率？”

丹尼尔皱了皱眉，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出终端日志。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雷蛰终于看向他，眼神冷得像冬日的湖面：“你来得正好。”

丹尼尔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雷蛰已经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份加密文件。

“这份文件，是你签的字。”雷蛰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但页码错乱，墨迹未干。最重要的是——”他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丹尼尔，“终端记录显示，最后一次访问者不是你。”

空气仿佛凝固了。

霍金斯站在原地，看着雷蛰缓缓将文件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你是想借这个机会……”雷蛰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把某些不该暴露的东西，藏进一场逮捕里？”

丹尼尔的脸色变了，但他没有说话。

雷蛰转身，看着霍金斯，眼神复杂：“你故意激我，是为了让我发现这个？”

霍金斯耸耸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还愿意为我撒谎。”

雷蛰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放开他。”他说。

这句话像是引爆了一颗炸弹。

丹尼尔瞪大了眼睛，电击枪微微晃了一下：“教授，这可是证据……”

“证据？”雷蛰冷笑一声，眼神锋利得能割破空气，“你拿着一份伪造的文件，想指控一个Omega篡改权限？别忘了，你不是信息素分析师。”

丹尼尔脸色苍白，手指关节发白。

雷蛰缓步走到霍金斯身边，伸手抚过他脖颈处的齿痕，动作轻柔得近乎疼惜。

“你不是我的主人。”霍金斯低声说。

雷蛰低头看着他，紫色虹膜重新浮现，像是夜色笼罩下的湖水。

“我不是。”他低声回答，声音里带着某种奇异的柔软，“但你是我的。”

霍金斯怔住了。

雷蛰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脖子上的伤痕，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宣示什么。

丹尼尔站在门口，拳头攥得咔咔作响。

“教授……”他咬牙开口，“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雷蛰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可怕：“意味着，我不再是学院的教授了。”

丹尼尔倒吸一口冷气。

“而他是我的。”雷蛰补充道，声音不容置疑，“任何试图带走他的人，都将是我的敌人。”

霍金斯抬头看他，眼里有震惊，有不可置信，还有一丝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

雷蛰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不是我的主人，但我是你的。”

霍金斯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门外传来脚步声，似乎有更多人赶来。

雷蛰转身，走向门口，挡在霍金斯和丹尼尔之间。

“离开这里。”他对霍金斯说，“现在。”

霍金斯没有动。

“走。”雷蛰回头，眼神坚定，“去找雷伊的舰船信号。我会跟上。”

霍金斯终于迈开脚步，但在经过雷蛰身边时，他停了一下。

“你不是为了我。”他低声说，“你是为了背叛。”

雷蛰没有否认。

霍金斯笑了笑，嘴角的血迹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刺眼：“那下次咬得更深些。”

他转身离开，脚步坚定。

雷蛰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喉结动了动。

丹尼尔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抽了一耳光。

“教授……”他开口，声音有些发抖，“您真的……要放弃一切？”

雷蛰没有看他，只是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我从未真正拥有过。”

他转身，走向窗户，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他的脸上，像是某种审判。

\[未完待续\]霍金斯的脚步声刚消失在走廊尽头，丹尼尔猛地攥住雷蛰的手腕。他的指尖泛着青白，像是要把指甲掐进皮肤里。

"教授。"他咬着牙，声音发抖，"您真的以为自己能逃得掉？"

雷蛰没动。他的手腕被丹尼尔抓得很疼，但他只是低头看着对方的指节，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

"逃什么？"他问。

"逃责任。"丹尼尔冷笑一声，眼底泛起血丝，"逃您的家族，逃您的身份，逃……那个Omega的命。"

雷蛰终于抬眼看他。他的瞳孔缓缓收缩，深棕色的虹膜边缘泛起一层淡淡的紫，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

丹尼尔下意识松了手。

"我的责任。"雷蛰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是保护学生，还是保护真相？"

丹尼尔怔了一下。

"您知道那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压低声音，"您从一开始就都知道。"

雷蛰没有否认。他转身走到窗边，百叶窗缝隙漏下的阳光在他脸上划出明暗交错的线条。

"你知道的也不少。"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比如你刚才出示的文件，根本不是从学院终端调取的。"

丹尼尔的脸色变了。

"它太干净了。"雷蛰继续说，手指轻轻摩挲着玻璃上的划痕，"没有访问记录，没有水印痕迹。最重要的是——"他忽然转头看向丹尼尔，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它没有编号。"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丹尼尔站在原地，额头开始渗出冷汗。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像是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雷蛰缓步走回办公桌前，拿起那份加密文件。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

"是谁给你的？"他问。

丹尼尔沉默。

雷蛰叹了口气，将文件轻轻放在桌上。"你还不明白吗？他们让你来试探我。"

"谁？"丹尼尔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雷蛰笑了，笑得有些苦涩。"你以为你是棋手，其实你只是棋子。"

丹尼尔的脸色变得惨白。他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安保人员。那两人一直沉默地站着，此刻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只是两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雷蛰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出去。"他对两个安保人员说。

没人动。

雷蛰皱起眉，正要再说一遍，其中一个安保人员突然跪倒在地。他的呼吸急促，脸色发青，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喉咙，像是在窒息。

"怎么回事？"雷蛰冲上前。

另一个安保人员也踉跄了一下，扶住墙才没倒下。他的瞳孔放大，嘴唇发紫，看起来像是中了毒。

丹尼尔愣住了。他的表情从震惊到恐惧，最后定格成一种难以置信的茫然。

雷蛰迅速检查两人的生命体征。他们的脉搏微弱但规律，体温正常，没有外伤。这不是普通的中毒。

"他们吃了什么？"他问丹尼尔。

"今早的早餐……"丹尼尔的声音发颤，"学院餐厅统一配送的营养剂……"

雷蛰的眼神骤然冰冷。

"立刻封锁学院。"他掏出通讯器，"所有出口，一个都不能放过。"

"教授，等等！"丹尼尔抓住他的手臂，"这不对劲。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动手……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丹尼尔的声音几乎是在颤抖，"从一开始就在等这个机会。"

雷蛰的手指停在通讯器上。

他忽然想起霍金斯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你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背叛。"

他以为自己是在背叛学院、背叛家族。但现在看来，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只是别人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而真正的背叛，才刚刚开始。

禁忌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