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迟砚我在!
迟砚只说两个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侧身让她先走,自己紧随其后,两人的影子在走廊壁灯下拉得忽长忽短,刚才被打断的暧昧像藏在衣料里的细针,时不时刺一下,提醒着彼此那份尚未说破的心悸。
走廊尽头的转角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乔菀菀带着惊惶的声音。
乔菀菀是林淮序的声音,他们出什么事了?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便撞入视线。乔菀菀跑得脸颊通红,发绳松了半截,长发斜斜披在肩上,贺知年紧随其后,一手还虚虚护在她身后,显然是怕她跑太快摔倒。
乔菀菀迟砚哥,听听……
乔菀菀看到他们,脚步顿了顿,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像是询问些什么。
温听摇摇头,不知道,她不知道。她现在很害怕他们两个出什么事情,但又相信他们两个不会有什么事的,好矛盾。
乔菀菀我们快去看看吧。
贺知年点点头,眉头微蹙。
贺知年一起过去,别分开走。
他说着往旁边让了让,示意众人跟上。
温听刚要迈步,衣袖却被轻轻拽了下。她回头,迟砚的目光落在她刚才差点绊倒的脚踝上,没说话,只朝前方偏了偏头,意思是跟上大部队。
那眼神里的担忧藏得浅,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恰好被温听捕捉到。
四人快步穿过走廊,林淮序的喊声已经停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越往前走,空气似乎越冷,墙壁上的壁灯忽明忽暗,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像藏在暗处的什么东西,正悄悄窥伺着他们。
转过最后一道弯时,贺知年突然抬手示意停下。他侧耳听了片刻,压低声音。
贺知年前面有动静。
众人屏住呼吸,果然听见前方传来细碎的刮擦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地板上拖动。乔菀菀下意识往贺知年身后缩了缩,温听攥紧了手心,指尖冰凉——刚才林淮序的喊声就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
迟砚往前半步,挡在温听身侧,目光扫过走廊尽头那扇虚掩的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却不是壁灯的暖黄,而是种泛着冷意的青白,像极了书房里那些空白书页的光泽。
迟砚我去看看。
他话音刚落,那扇门突然“吱呀”一声往里滑开半寸。
一道黑影猛地从门后晃过,速度快得像道闪电。乔菀菀没忍住低呼出声,贺知年立刻捂住她的嘴,眼神示意众人别动。
几秒钟的死寂后,门内传来林淮序含糊的声音。
林淮序是……你们吗?
听着气若游丝,还带着些微颤。
迟砚冲温听递了个眼色,意思是留在原地,自己则抬脚朝门内走去。刚迈过门槛,就见林淮序瘫坐在地,额角渗着血,身前倒着个翻扣的金属架,上面的工具散落一地——刚才的“哐当”声大概就是这个。
迟砚怎么回事?
乔菀菀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迟砚弯腰想扶他,林淮序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眼睛瞪得滚圆,指着墙角。
林淮序那…那里有东西,会动的……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墙角堆着几个蒙布的旧箱子,布帘被风吹得轻轻晃动,除此之外再无异常。
可就在这时,温听忽然注意到,其中一个箱子的布面上,印着道极细的划痕,像是被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形状竟和《时间笔记》里某页的符号重合。
她刚要开口,迟砚忽然转头看她,眼神里的警惕瞬间绷紧——那道划痕正在慢慢变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