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迟砚手快,一把将金属盒拽了出来。盒子落地时发出“哐当”一声,应急灯恰在这时又亮了,只是光线晃得更厉害。
众人下意识往贵妇蜡像那边看——方才还立在原地的蜡像,不知何时转了半圈,蓬蓬裙的裙摆扫过地砖,留下道浅痕。
而它的脸,正对着墙角那面落满灰的穿衣镜,玻璃眼珠在绿光里泛着冷光,像是真在镜里看什么。
温听镜子!
温听突然开口,视线钉在镜面上。镜里映着贵妇蜡像的背影,可那背影旁,竟多了个模糊的影子——穿着和姜知意一样的白裙子,正慢慢抬起手,姿势和方才姜知意捂嘴时分毫不差。
姜知意浑身一僵,刚要低头,却见温听已经捡起了地上的金属盒。盒子没锁,一拧就开了,里面没什么特别的,只有枚生锈的黄铜钥匙,和半张撕坏的纸条,上面用黑笔写着。
温听“二楼西侧第三间,别让影子追上。”
“咔嗒”
这次不是蜡像动了,是大厅通往二楼的楼梯口,那扇原本锁着的雕花木门,突然自己开了道缝。门缝里黑漆漆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往下看。
林淮序走、走啊
林淮序还留着等着被这破东西模仿到死啊?
林淮序往后缩了缩,声音还在硬撑着。
温听没说话,把钥匙塞进口袋,又将那半张纸条折好递给迟砚。
她抬头看了眼楼梯口的门缝,又飞快扫过那两尊蜡像——贵妇蜡像还对着镜子,管家蜡像却转了方向,正对着楼梯口,僵硬的脸上,嘴角好像又弯了弯。
温听别回头!
温听不管看见什么都别回头!
声音压的很低的但足够让所有人听见。
林淮序和姜知意跟在后面,迟砚断后,贺知年在前面。路过管家蜡像时,他突然用铁棍往蜡像脚边敲了敲。
林淮序被迟砚推了一把,踉跄着跟上,路过镜子时,他没忍住瞟了一眼——镜里除了他们几个的影子,还有个穿着蓬蓬裙的影子,正从贵妇蜡像脚下慢慢站起来,裙摆扫过镜面,留下道湿冷的痕。
他死死咬着牙没敢出声,快步追上前面的人,踏进楼梯口那片黑暗时,身后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像是……蜡像的裙子拖过地砖的声音。
乔菀菀攥着温听的手心更烫了,她盯着前面贺知年的背影,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楼梯间里咚咚响,和身后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一点点叠在了一起。
楼梯又陡又窄,应急灯的绿光只能照见脚下两级台阶,往上看就是浓得化不开的黑。
温听别回头看。
温听声音压得更低,指尖却捏了捏她的手背上。
温听跟着脚步声走就好。
话刚落,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是林淮序踩空了半级台阶,他踉跄着扶住栏杆,嘴里骂了句脏话,又赶紧压低声音。
林淮序嘶,这破楼梯怎么回事?
林淮序刚好像有东西勾我脚踝。
迟砚是你自己吓自己。
迟砚在他身后哼了声,手里的铁棍往台阶缝里戳了戳。
迟砚实心的,没东西。
可他说话时,目光却扫过林淮序的脚踝——刚才明明空荡荡的裤脚边,好像沾了点米白色的蕾丝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