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听突然停了步。她走在中间,刚好对着楼梯转角的一扇小窗,窗玻璃蒙着灰,却能映出后面几人的影子。
温听停一下。
她声音发沉
温听数人数。
这话一出,姜知意顿时屏住了呼吸。乔菀菀也顿住脚,贺知年则飞快数了数。
贺知年我、菀菀、林淮序、知意、迟砚、温听……六个,没错。
温听可镜子里不是。
温听视线没离开窗玻璃。
温听刚才在大厅,镜里除了我们六个,还有那个蓬蓬裙影子。现在你看窗上——
温听影子多了一个。
几人凑过去一看,心都往下沉了沉。窗玻璃上的影子歪歪扭扭,却能清楚数出七个轮廓,最末尾那个影子缩着肩,裙摆拖在地上,和大厅里那尊贵妇蜡像的姿势一模一样。
林淮序喉结滚了滚,声音都带了颤。
林淮序它、它跟上来了?不是说别让影子追上吗?这算追上了没?
迟砚没。
迟砚忽然低笑了声,伸手敲了敲窗玻璃。
迟砚纸条说‘别让影子追上’,没说不能让影子跟着。再说——
他抬眼往楼梯上方看,黑沉沉的一片里隐约能看见扇门。
迟砚它说不定是在给我们带路呢?
姜知意带路?
姜知意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的往乔菀菀身上靠。
姜知意怎么可能呢?它可是蜡像变得!
贺知年是蜡像,还是别的什么,还不一定呢。
贺知年耸耸肩,转身继续往上走。
贺知年说不定是被困在这儿的可怜人,想借影子给我们递消息。
迟砚在后面“嗤”了声。
迟砚你倒敢想。万一它是想把我们引去喂别的东西呢?
贺知年那也比留在楼下被管家蜡像抓强。
贺知年头也不回地说。
贺知年刚才你们没注意?管家蜡像的手已经快碰到林淮序后颈了,再晚走半步,指不定谁要留那儿当新蜡像。
林淮序一听这话,脖子都凉了,赶紧往前凑了凑,几乎贴在姜知意背上。
林淮序真的假的?你怎么不早说!
迟砚早说你不得吓得瘫在那儿?
迟砚跟上来,用铁棍敲了敲他的后背。
迟砚赶紧走,二楼西侧第三间,别数错了房间。
几人又往上走了十几级台阶,终于看见楼梯口的平台。平台上亮着盏昏黄的壁灯,勉强能照见并排的几扇门,门牌号都褪了色,得凑近些才能看清。
乔菀菀扶着墙喘气,刚要问哪间是第三间,就听见温听“嗯”了声。
温听找到了
她指着最里面那扇门,门牌号上的“3”字还能辨认,只是门锁锈得厉害,看着就不好开。
温听刚掏出黄铜钥匙要插锁孔,林淮序突然“哎”了声,指着隔壁那扇门。
林淮序那扇门怎么回事?好像……在动?
众人转头一看,隔壁那扇门的门缝里正往外渗黑,门轴还“吱呀”响着,像是有东西在里面往外推。乔菀菀立刻伸手按住温听的手。
乔菀菀先别开门!看看隔壁再说。
话音刚落,隔壁的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道缝,一股腥气飘了出来。姜知意赶紧捂住鼻子,却看见门缝里掉出来个东西——是只玻璃眼珠,蓝盈盈的,和大厅里贵妇蜡像手上的那颗一模一样。
姜知意是蜡像的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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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姜若锦_恢复日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