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光芒从彩绘玻璃透进来，给整个空间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红晕。丁程鑫的意识像是沉在水里，慢慢往上浮。头痛得像是被人用钝器狠狠砸过，他想抬手揉揉额角，却发现胳膊根本动不了。
"醒了？"
一个平静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点金属摩擦似的质感。丁程鑫艰难地睁开眼睛，视线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他躺在一张倾斜的金属台上，四肢被宽厚的黑色皮带牢牢固定着。手腕和脚踝处传来刺痛，不是皮带勒的，倒像是有什么细小的东西扎进了皮肤里。低头一看，那些黑色皮带内侧，隐约能看到鸢尾花纹章的轮廓，跟自己手环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哪儿？
丁程鑫转动眼珠打量四周。高高的穹顶，斑驳的墙壁，还有远处那个积满灰尘的巨大管风琴——这里是圣心教堂？那个他们当练习生时偷偷跑来玩的废弃教堂？
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和敖子逸在一起吗？从那个恐怖的实验室逃出来了...对，敖子逸！那个有着金色眼睛的神秘人！
"你是谁？"丁程鑫的嗓子干得厉害，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敖子逸呢？放我出去！"
金属台旁边传来轻微的响动。丁程鑫费力地转过头，看见敖子逸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个银色的金属箱子。他换了身衣服，不再是那身黑色作战服，而是穿着件洁白的实验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鼻梁上架了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像是个学者，而不是那个能轻易将马嘉祺他们打败的神秘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前别着的徽章——同样是鸢尾花图案，只是中央嵌着一颗血红色的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妖异的光。
敖子逸没有回答丁程鑫的问题，只是打开了那个金属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叠红色封面的文件夹，上面印着"最高机密"的字样。
"感觉怎么样，造物主将？"他把文件夹放在旁边的金属台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身体里的能量流动，是不是感觉比以前清晰多了？"
"什么造物主？"丁程鑫皱紧眉头，努力想挣脱束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我走！马嘉祺他们...他们怎么样了？"
提到马嘉祺的名字，敖子逸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们当然没事，毕竟是你创造的情感聚合体，没那么容易坏掉。"
"情感聚合体？"丁程鑫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那是什么？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敖子逸拿起最上面的一个文件夹，慢悠悠地翻开："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也是，毕竟过了这么多年，记忆被封锁也很正常。"他抬起头，镜片后的金色眼睛在红色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六年前，是你亲手启动了这个计划。'情感聚合体培育计划'——用你的情感能量，创造出六个拥有独立意识的个体。"
丁程鑫的脑子一下子懵了："你胡说！六年前我才多大？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敖子逸打断他的话，把文件夹里的一张纸抽出来，举到丁程鑫眼前，"这是项目启动申请表，右下角有你的签名。当然，那时候你还不知道自己是造物主将，只是隐约感觉到了自己的特殊能力。"
丁程鑫盯着那张纸，上面的签名确实和自己的笔迹一模一样。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签过这样的东西。那时候他刚进公司当练习生，每天都在训练室里挥汗如雨，哪有时间搞这些莫名其妙的"计划"？
"我没有..."
"你有。"敖子逸语气笃定，又拿出另一份文件，"你害怕自己的能力会伤害到别人，所以希望创造出六个容器来分担这些能量。而马嘉祺他们，是自愿成为这个容器的。"
他按下墙上的一个按钮，旁边的空位突然亮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全息屏幕。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画面有些模糊，看起来像是监控录像。
视频里是一个白得刺眼的房间，马嘉祺穿着病号服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一份文件。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站在他对面，看不清脸。
"想好了吗？"那人问。
马嘉祺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异常坚定："我想好了。只要能一直待在丁程鑫身边，什么都愿意做。"
"这个改造过程可能会很痛苦，而且有失败的风险。"
"我不怕。"马嘉祺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只要能永远和他在一起。"
视频画面一闪，变成了手术室的场景。无影灯下，刘耀文躺在手术台上，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束缚带牢牢固定着。
"放开我！"他嘶吼着，眼睛通红，"我说过要最强的力量！为什么还要注射麻醉？我要清醒地看着！"
一个声音安抚道："放松点，改造过程必须注射麻醉，这是规定。"
"我不要规定！我要保护他！万一以后有更强大的敌人出现怎么办？我必须变得更强！"刘耀文还在挣扎，胸口剧烈起伏着。
画面又切换了。这次是宋亚轩，他安静地躺在那里，手臂上插满了管子。医生正在给他做最后的检查。
"准备好了吗？"医生问。
宋亚轩点点头，目光落在自己的右臂上，轻轻说："这样...就能永远抓住他了吧？不会再让他从指尖溜走了。"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全息屏幕暗了下去，教堂里又恢复了之前的昏暗。
丁程鑫的心跳得飞快，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不过气来。那些画面...那些话...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他害怕。
"不...不是这样的..."他喃喃自语，眼眶不知不觉红了，"我们是兄弟...是家人...怎么会是实验..."
"兄弟？家人？"敖子逸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嘲讽，"如果只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要自愿接受改造？为什么要在身体里植入金属和线路？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半人半机器的怪物？"
他走到丁程鑫身边，弯下腰，视线与他齐平："你以为马嘉祺为什么总是那么冷静自持？因为他吸收了你逸散出的'依赖'情绪，那些本应该由你来感受的压力和负担，全在他身上。宋亚轩的温柔？那是他吸收了你'温柔'的情感介质。刘耀文的保护欲？张真源的稳重？严浩翔的叛逆？贺峻霖的活泼？全都是从你身上分离出去的情感碎片！"
"不...我不信..."丁程鑫使劲摇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金属台上，溅开细小的水花。
"不信？"敖子逸直起身，走到那个悬浮的培养皿前，里面浸泡着泛着蓝光的金属手臂，正是宋亚轩的那只，"那你解释一下这个？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和你一样的鸢尾花纹章？解释一下为什么只有你的指纹能启动那个实验室的系统？"
丁程鑫语塞了。他解释不了。那些疑问像一根根针，扎进他的心里，刺穿了他一直以来坚守的"兄弟情"。
难道...难道从一开始，他们的相遇就是一场策划好的实验？他们的感情，都是被设计出来的？那些一起训练、一起欢笑、一起流泪的日子，难道都只是假象？
巨大的痛苦和绝望涌上心头，丁程鑫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手腕处的束缚带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注射进了体内。他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突然从身体深处爆发出来。
"啊——！"
丁程鑫大吼一声，猛地挣脱了右手的束缚带。皮带断裂的瞬间，他看到自己的手腕上留下了深深的勒痕，几个细小的针孔还在往外渗血。
敖子逸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不意外，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看，这就是造物主将的力量。情感越强烈，爆发出来的力量就越强大。"
丁程鑫顾不上思考这些，他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些残酷的真相。他用尽全力拉扯左手的束缚带，金属扣在巨大的拉力下发出刺耳的声响，最后"啪"的一声断裂开来。
他从金属台上翻身跳下，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地上散落着一些实验报告，他匆忙间踩到一张，上面是宋亚轩的照片，旁边写着"情感介质：温柔；改造进度：87%"。
丁程鑫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他抬起头，想要寻找出口，却发现教堂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锁死了。
突然，脚下的地面亮了起来。丁程鑫惊讶地低头，看到自己站在一个圆形的图案中间，周围的地面上亮起了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是星星一样。
紧接着，六团不同颜色的光芒从地面升起，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逐渐凝聚成了人形。
蓝色的光芒变成了马嘉祺的样子，银色的是宋亚轩，金色的是刘耀文，绿色的是张真源，紫色的是严浩翔，红色的是贺峻霖。
他们看起来和真人一模一样，只是身体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后面的墙壁。他们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丁程鑫。
"他们...他们是..."丁程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情感数据具象化。"敖子逸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这是他们存储在系统里的情感数据，我只是把它们投影出来而已。"
话音刚落，那些影像突然动了起来。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朝丁程鑫围了过来。
"丁程鑫..."蓝色的马嘉祺影像开口了，声音飘忽不定，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们需要你..."
"不要离开我们..."银色的宋亚轩影像伸出手，想要触摸丁程鑫的脸，却直接穿了过去。
"你是我们的..."金色的刘耀文影像眼神凌厉，语气中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六个影像越靠越近，他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形成刺耳的杂音，在丁程鑫的脑海里盘旋。
"你是我们的造物主..."\
"我们是为你而生的..."\
"没有你，我们就无法存在..."\
"永远和我们在一起吧..."
丁程鑫被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他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眼泪再次涌了上来。
记忆像是潮水般涌进脑海。练习室里，他们总是把丁程鑫喜欢喝的水拧开瓶盖递到他面前；舞台侧翼，无论他什么时候回头，总能看到他们注视着他的眼神；宿舍里，他的床边总是不知不觉就会多一个人...
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那些曾经让他感到温暖的瞬间，现在想来，都变成了扎心的刺痛。原来从一开始，一切就不是他想的那样。
"不...不是这样的..."丁程鑫捂住耳朵，蹲在地上，身体颤抖着，"放过我...求求你们..."
就在这时，墙上突然亮起一排排的屏幕。屏幕上显示着教堂周围的画面，六个红点正在快速靠近。
敖子逸看了一眼屏幕，脸色微微一变："他们来得比预想中快。"
"他们是谁？"丁程鑫警惕地问。
"还能是谁？"敖子逸冷笑一声，"你的'造物'们呗。看来他们通过你刚才流在束缚带上的血，追踪到这里来了。"
屏幕上的画面放大，马嘉祺他们六个人的身影出现在教堂前院。他们的表情严肃，眼神坚定，看起来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战士。刘耀文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像是在扫描四周。宋亚轩的右臂已经变成了金属形态，闪着冷冽的光。
丁程鑫的心跳得更快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是恐惧？是愤怒？还是...期待？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敖子逸突然从金属箱里拿出了一把手术刀。银色的刀刃在红光下闪着寒光。
丁程鑫瞳孔一缩："你要干什么？"
敖子逸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朝丁程鑫走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金色的眼睛里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丁程鑫下意识地后退，后背紧紧贴在墙上，无路可退。"别过来！"
敖子逸的脚步没有停下。他走到丁程鑫面前，突然以极快的速度伸出手，用手术刀的侧面轻轻拍了拍丁程鑫的脸颊。
冰冷的触感让丁程鑫浑身一颤。
"记住，丁程鑫。"敖子逸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什么秘密，"无论待会儿发生什么，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他们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爱，而是你的力量。"
丁程鑫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的意思，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教堂那扇沉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马嘉祺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敖子逸，把他还给我们。"
身后，刘耀文、宋亚轩、张真源、严浩翔、贺峻霖一字排开，眼神都锁定在丁程鑫身上，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丁程鑫感到脖子上一凉，敖子逸已经把手术刀架在了他的颈动脉上。刀刃轻轻划破皮肤，一丝温热的血液流了出来。
"选择吧，造物主将。"敖子逸在他耳边低语，"是跟我走，逃离这场噩梦？还是跟你的'造物'们回去，继续当他们的能量来源？"
门口，马嘉祺他们一步步逼近。教堂里的气氛凝重得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丁程鑫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眼前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脑子里一片混乱。
到底...该相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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