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警报灯在实验室天花板上疯狂旋转，把丁程鑫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培养舱里淡黄色的液体剧烈翻腾，宋亚轩的身体在里面不自然地扭曲着，像条濒死的鱼。那些黑色纹路已经爬满了他的脖颈，在幽蓝灯光下像某种活物在皮下蠕动。
"放他出来！"丁程鑫的声音劈叉了，他扑到培养舱前，手掌拍在冰冷的玻璃上，留下模糊的红印。宋亚轩的眼睛突然睁开，瞳孔里没有丝毫神采，只有黑色纹路在不断蔓延。他的嘴唇翕动着，丁程鑫凑近了才看清他在说什么——"疼"。
"别碰那个。"马嘉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冷静得像手术刀划开皮肤。丁程鑫猛地回头，看见那人倚在门框上，白衬衫领口沾着的血迹已经半干涸，像朵风干的红玫瑰。贺峻霖站在他身后，手里的手术刀把严浩翔的脸颊划出细小的血珠。
"这些到底是什么？"丁程鑫指着培养舱控制面板上跳动的代码，手腕上的手环烫得他几乎握不住拳头。最左边那个培养舱前贴着泛黄的标签，"实验体0623"几个字被水泡得模糊——是刘耀文的生日。
马嘉祺往前走了两步，皮鞋踩在积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们六个人，"他伸出手指一个个点过培养舱，"都是为你而生的情感聚合体。"
丁程鑫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有根钢针狠狠扎进太阳穴。他踉跄着后退，后腰撞在金属操作台，试管架哗啦啦砸在地上，玻璃碎片混着化学试剂在灯光下闪烁。"你胡说！"
"胡说？"马嘉祺笑了，突然抓住丁程鑫的手腕按在控制面板上。黑色手环接触到金属表面的瞬间，整个控制台亮起刺目的红光，培养舱里的液体开始沸腾。宋亚轩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口鼻涌出白色泡沫。"看看！只有你的指纹能启动这个系统！"
丁程鑫想甩开他的手，却在接触到马嘉祺皮肤时愣住了。那人的体温烫得吓人，手腕内侧也有和宋亚轩一样的黑色纹路，只是被衬衫袖子遮住了大半。"你们对自己做了什么..."
"为了能承受你的情感能量，"马嘉祺的拇指摩挲着丁程鑫手环边缘，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我们必须进行身体改造。"他突然扯开自己的衬衫，左胸口盘踞着大片黑色纹路，中心位置嵌着个金属接口，线路像血管般延伸进皮肤深处。
丁程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注意到控制面板上突然弹出个对话框，红色按钮上写着"紧急释放"。手环的灼痛感越来越强，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皮肤。
"等等！"马嘉祺想阻止他，已经晚了。丁程鑫的拇指重重按在红色按钮上。培养舱的玻璃瞬间碎裂，淡黄色液体裹挟着宋亚轩的身体喷涌而出，溅了丁程鑫满脸。
刺骨的寒意让丁程鑫打了个寒颤。他扶住宋亚轩软倒的身体，才发现不对劲——对方的右臂是金属的，关节处泛着冷光，接口处还在往外渗着透明液体。宋亚轩的脑袋无力地靠在他肩上，嘴唇青紫，呼吸微弱得像随时会断掉。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马嘉祺的声音带着笑意，丁程鑫猛地抬头，看见那人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支注射器，针尖闪着诡异的银光。贺峻霖趁机把手术刀架在严浩翔脖子上，刀尖压进皮肤半分。
"放开他！"丁程鑫抱着宋亚轩往后退，脚后跟踢到什么东西——是之前掉在地上的钥匙串。微型录音笔滚到脚边，他下意识踩住。
"放了他可以，"马嘉祺歪歪头，注射器在指尖转了个圈，"但你得跟我走。融合仪式不能没有核心。"
宋亚轩突然动了动，手指抓住丁程鑫的衣角。"别...信..."他的眼睛艰难地睁开条缝，瞳孔里布满血丝，"他们...都在骗你..."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溅在丁程鑫的白T恤上，像绽开的红梅。
丁程鑫的心脏被狠狠攥住。宋亚轩小臂的金属部分突然亮起蓝光，手指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向丁程鑫的手环。黑色纹路顺着指尖蔓延过来，丁程鑫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皮肤正在与那金属无缝贴合。
"啊！"他痛得叫出声，像有电流顺着血管流遍全身。控制面板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红色数字开始疯狂跳动："融合程序启动，核心确认，连接情感聚合体..."
马嘉祺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不！还没到时候！"
剧痛像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实验室。丁程鑫看见马嘉祺捂着头跪倒在地，贺峻霖也丢掉了手术刀，身体蜷缩成一团。培养舱里剩余的四个人剧烈挣扎起来，玻璃表面布满蛛网状的裂纹。最可怕的是那黑色纹路，正顺着接触点爬上丁程鑫的胳膊，所过之处皮肤又烫又麻。
"操！"贺峻霖突然爆了句粗口，踉跄着站起来，眼神猩红地看向丁程鑫。他捡起地上的手术刀，还没站稳又晃了晃，最后竟然直直朝丁程鑫扑过来。
丁程鑫下意识把宋亚轩护在身后，自己却被贺峻霖按在墙上。手术刀冰凉的刀刃贴在他喉咙上，贺峻霖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马嘉祺！终止程序！否则我杀了他！"
马嘉祺抬起头，脸上满是汗水，黑色纹路已经爬到了他的下巴。"你不敢..."他声音嘶哑，却带着诡异的自信，"杀了他，我们都会死。"
"那也要拉你垫背！"贺峻霖的手抖得厉害，刀刃在丁程鑫皮肤上划出细小的血痕。丁程鑫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也在发烫，两人接触的地方像有火在烧。
突然，角落里传来响动。严浩翔扶着培养舱边缘站起来，左肩的伤口裂开了，血把黑衬衫染得更深。他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向掉在地上的录音笔，一脚踩住开关。
张真源的声音突然充满整个实验室，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杂音："...必须七人共存...情感聚合体...缺少任何一人...系统就会...崩溃..."录音突然卡住，只剩下刺啦刺啦的噪音。
马嘉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可能！数据明明显示六人最稳定！"他猛地扑向控制面板，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
丁程鑫趁机用手肘撞向贺峻霖的肋骨。听见骨头断裂的脆响，贺峻霖痛呼一声松开手，手术刀当啷掉在地上。丁程鑫捡起刀退到宋亚轩身边，才发现整个实验室都在晃动。
"砰！"离得最近的培养舱突然炸裂，液体混着血水流了满地。刘耀文的身体趴在碎片里，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金属骨骼刺穿皮肤露在外面。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培养舱接连爆裂，粘稠的液体迅速漫过地面，没过丁程鑫的脚踝。
"怎么回事？"贺峻霖捂着肋骨站起来，惊恐地看着不断蔓延的黑色纹路。那些纹路像有生命般在地面上爬行，把所有人都圈在中间。
丁程鑫突然感到右手掌心剧痛。他低头看去，黑色纹路已经爬满了整个手掌，正顺着手臂快速向上蔓延。接触到宋亚轩金属手臂的地方，纹路发出刺目的红光，像烧红的铁丝。
"融合开始了..."马嘉祺站在控制台前，身影在红色警报灯下显得异常诡异。他缓缓转过身，脸上的黑色纹路已经连成了一片，"我们终于完整了，丁程鑫。"
丁程鑫握紧手术刀，手却抖得厉害。他能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体内苏醒，像沉睡已久的野兽。培养舱里爬出的四个人围了上来，眼神空洞，动作僵硬，黑色纹路在他们皮肤上闪烁。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走廊的光照进来，照亮门口的两个人影。刘耀文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丁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丁程鑫抬起头，看见刘耀文扶着脸色苍白的张真源站在门口，两人的手腕上都戴着同样的黑色手环。张真源的左手不自然地弯曲着，指关节处露出金属的光泽。
"你们..."丁程鑫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黑色纹路已经爬到了小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蔓延。
刘耀文扶着张真源站在门口的剪影在血色光晕里摇晃，两个人手腕上的黑色手环同时发出尖锐蜂鸣。张真源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滴落在金属地板上，溅开细小的红雾。
"培养舱怎么会..."刘耀文的声音劈成两半，他的军靴踏进门口积水时，丁程鑫看见他左腿膝盖以下泛着哑光金属光泽。那些黑色纹路正顺着张真源的指尖往上爬，在苍白皮肤下像游动的黑蛇。
丁程鑫感到右手掌心的纹路突然发烫，像烙铁贴在皮肤上。宋亚轩的手指痉挛般蜷缩，金属手臂的接口处蓝光爆闪，硬生生在地面灼烧出焦黑痕迹。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培养舱残骸里的四个人——他们的眼睛正逐渐被黑色吞噬，动作僵硬地爬向中央。
"把他交出来。"刘耀文突然从后腰抽出电击枪，保险栓的轻响在警报声中格外清晰。他的左手不自然地弯曲着，无名指和小指明显是金属关节，泛着冷光。
马嘉祺擦掉嘴角的血沫笑出声："现在知道急了？改造时不是说要和核心保持距离吗？"他突然抓住丁程鑫的肩膀，把人往培养舱碎片后面扯，"走！去融合室！"
丁程鑫的指甲掐进宋亚轩后背。那些曾经柔软温暖的皮肤变得又冷又硬，像覆盖着一层鳞片。"放开我！"他撞开马嘉祺，却在转身时撞进另一个怀抱——严浩翔不知何时绕到了身后，后腰的伤口还在渗血，黑色纹路已经爬满脖颈。
"别信他们。"严浩翔的声音气若游丝，他塞给丁程鑫一块冰凉的东西，"控制室...B区..."话音未落就软倒在地，全身剧烈抽搐起来。
丁程鑫握紧掌心的金属牌——是半块身份卡，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张真源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左腿以诡异角度扭曲，金属小腿深深陷进地面。刘耀文想扶他，却被对方猛地推开，张真源跌跌撞撞扑向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打。
"清除程序...必须清除..."他的瞳孔已经完全变黑，嘴角溢出白色泡沫。培养舱里爬出的四个人突然加快速度，黑色纹路在地面织成一张网，像活物般蠕动着收紧。
马嘉祺突然扑过去把张真源撞开。控制台屏幕瞬间变成刺眼白光，中央跳出红色倒计时："紧急清除程序启动，10分钟后系统全面销毁——"
"疯了！"贺峻霖的肋骨还在渗血，他抓起地上的手术刀掷向屏幕，玻璃炸裂却没能阻止跳动的红色数字，"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丁程鑫抱着宋亚轩后退，脚后跟踢到什么东西——是刘耀文掉落的电击枪。手环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他感到全身血液都在倒流，黑色纹路顺着血管爬到脖颈，像有无数蚂蚁在皮下爬行。
宋亚轩的眼睛突然睁开。
不再是刚才的空洞无神，瞳孔深处闪烁着幽蓝光芒，金属手臂自行抬起，指尖精准抵住丁程鑫的颈动脉。"找到你了，核心。"机械合成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带着电流杂音，"融合...必须完成..."
丁程鑫惊恐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黑色纹路像锁链般将他钉在原地。宋亚轩的嘴唇贴上来时带着金属的寒意，丁程鑫能尝到他口腔里的铁锈味和淡咸味——是血。最可怕的是对方的舌尖，冰凉坚硬，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触感。
"宋亚轩！"丁程鑫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手环突然爆发强光，他看见所有人同时跪倒在地，痛苦地撕扯着皮肤。黑色纹路在他们身上疯狂蔓延，像藤蔓般缠紧每一寸血肉。
实验室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刺耳的撕裂声。警报灯熄灭的瞬间，丁程鑫看见通风口掉出个黑影，重重砸在积水里溅起两米高的水花。那人挣扎着想爬起来，湿漉漉的黑发下，一双金色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我说过别碰我的人。"神秘人的声音带着回声，丁程鑫感到抵着颈动脉的金属手指突然僵硬。宋亚轩的蓝色瞳孔剧烈闪烁，机械手臂发出故障般的滋滋声，最终无力垂落。
黑色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倒计时停止在4分32秒，控制台屏幕切换成雪花状。丁程鑫瘫坐在水里，怀里的宋亚轩恢复了正常呼吸，只是脸色苍白得像张纸。
神秘人慢慢站起来，雨水混着不明液体顺着他黑色作战服往下淌。丁程鑫看清他胸口的标志时心脏骤停——和自己手环内侧那个模糊印记一模一样的鸢尾花徽章，只是对方的徽章中心嵌着颗血红色宝石。
"跟我走。"那人朝丁程鑫伸出手，金色瞳孔在应急灯下发着诡异的光，"他们找了你十六年，而我找了你三千年。"
刘耀文突然抓起地上的手术刀扑过来，却在距离神秘人三米处被无形屏障弹飞，重重撞在墙上滑下来，吐出一大口血。贺峻霖和马嘉祺交换眼神，同时从不同方向发动攻击，结果如出一辙。
丁程鑫抱紧怀里的宋亚轩，感觉那人的手指动了动。神秘人弯腰看着他，金色瞳孔里映出丁程鑫惊恐的脸："别怕，我叫敖子逸。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实验品。"
实验室突然剧烈晃动，天花板砸下水泥块。敖子逸看了眼碎裂的屏幕："没时间了，清除程序刚才是假暂停。"他不由分说抱起丁程鑫，"想救他们就抓紧我。"
丁程鑫回头看见马嘉祺从血泊中站起来，黑色纹路再次爬上脸颊，眼神疯狂："拦住他们！核心不能带走！"六个身影同时扑向门口，培养舱的液体在地面形成漩涡，黑色纹路顺着水流缠向敖子逸的脚踝。
敖子逸冷笑一声按下手腕上的装置，蓝色电光瞬间炸开。丁程鑫的意识在强光照耀中模糊，最后看见的是刘耀文被电流击飞时伸出的手，和宋亚轩半睁开的、充满血丝的眼睛。
下坠感传来时，他听见敖子逸在耳边说："欢迎回来，我的造物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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