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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屿感觉颈窝处传来温热的呼吸,池骋的鼻尖轻轻蹭着他的皮肤,像是某种大型犬在确认主人的气息。
陆清屿僵了片刻。终于缓缓抬起手,犹豫着抚上池骋的后背。
陆清屿“池哥...你喝多了。”
池骋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
后半夜的风从敞开的门缝钻进来,吹散了池骋身上的酒气。
陆清屿“先进来吧,外面冷。”
他想挣脱这个拥抱去关门,池骋却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他,在昏暗的玄关灯下显得格外危险。
池骋“为什么走?”
声音比电话里还要沙哑,带着不容逃避的质问。
陆清屿轻轻眨了眨眼,池骋追到这里质问他,是他完全没想到的,一时间心里掺杂着复杂的情愫。
陆清屿“池哥...你怎么了,我又不是不回去了。”
池骋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陆清屿心里发慌。
男人忽然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眼里翻涌着很多陆清屿看不出的情绪。
池骋“没事....”
池骋的视线落在他手臂的红痕上,眉头皱得更紧。
池骋“过敏了?”
陆清屿低头看了看手臂,已经快消了。
陆清屿“不是很严重。”
池骋“有药吗?”
陆清屿点了点头,他经常过敏,已经习惯了身上备着药膏了。
只不过这次因为灰尘过敏,也就懒得敷药了。
池骋从他手里接过药膏。
池骋“坐下。”
命令式的语气让陆清屿条件反射般服从。
他坐在床沿,看着池骋坐在床边,拧开药膏的盖子。微凉的膏体涂抹在发烫的皮肤上,陆清屿忍不住缩了缩手,却被池骋一把扣住手腕。
池骋“别动。”
池骋的动作意外地轻柔,指尖沿着红痕一点点涂抹。陆清屿低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喉结动了动。
陆清屿“池哥,其实我...”
话未说完,池骋突然抬头,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知对方加重的呼吸。
池骋“你不在,我睡不着。”
这句近乎示弱的话让陆清屿心脏猛地一跳。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池骋已经站起身,顺手脱掉沾了酒气的外套。
池骋“今晚我睡这里。”
不是商量,是通知。
陆清屿看着池骋自然地躺上床,占据了大半位置,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刚想转身去拿备用被子,就被一股力道拽倒在床上。
池骋“一起睡。”
小小的单人床挤着两个人,池骋人高马大,连腿都伸不直。
少年僵在男人怀里,鼻尖抵着对方锁骨处的衬衫纽扣。
他小心翼翼地想往后挪,腰间的手臂却骤然收紧。
池骋“再动就把你绑起来睡。”
陆清屿“....”
池骋声音带着睡意的威胁让陆清屿耳根发烫。
他抬头看见池骋闭着眼,凌厉的轮廓被床头灯柔化,看起来竟有几分罕见的脆弱。
池骋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习惯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他好像习惯了身边有陆清屿的存在。
回到庄园,推开房门,房间寂寞一片,只有蛇的恒温箱外亮着白光。
恍惚间,他竟下意识地想起了那个怕黑的少年——从前这个时候,玄关处和楼梯口总是亮着灯,少年睡眼惺忪的抱着枕头下楼,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似乎在怪他回来的太晚。
看到人不在,池骋派人查到了一个地址,看来某人骗他了,他才不是无家可归。
池骋“乖,不许走了。”
陆清屿“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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