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钥匙”

他把枪扔在地上，“我不需要它。我只需要你们亲眼看到自己的恐惧。”

林婉婷猛地抓住他手臂，“你疯了。”

“我没有。”他转头看她，眼里没有一丝动摇，“他们在害怕真相，不是因为我威胁了谁。而是因为他们早就知道，这一切迟早会爆发。”

大厅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苏振宏死死盯着他，忽然低声笑了，“你确实不一样了。看来，妈妈真的给你注射了最终剂。”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宋亚轩步步逼近，“你也想成为我。”

“当然。”苏振宏摊开双手，“人类的极限，是我们亲手打破的。而你，是最完美的成品。”

“我不是成品。”宋亚轩声音低沉，“我是人。”

“可你已经不是普通人了。”苏振宏缓缓走下台阶，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你比我们都强，都快，都……冷静。”

他停在宋亚轩面前，两人只隔半尺。

“你能感受到心跳吗？”苏振宏忽然问。

宋亚轩没回答。

“你能感受到血液流动吗？”他继续问，“你能感受到疼痛吗？或者……情绪？”

宋亚轩的呼吸微微一滞。

“你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对吧？”苏振宏轻笑，“因为你已经被训练成了这样。你以为是你挣脱了控制，其实你只是进入了下一阶段。”

林婉婷和刘耀文都听出了不对劲。

“你在说什么？”林婉婷上前一步。

“你们以为他是逃出来的？”苏振宏转向她，“不，是他完成了觉醒。SY-07，是唯一一个成功适应最终剂的个体。”

宋亚轩后退半步，“你胡说。”

“你真的以为你还能像从前一样生活？”苏振宏的声音像毒蛇一样钻进他耳朵，“你的神经突触连接速度是常人的三倍，你的肾上腺素分泌不受控制，你的心跳频率比正常人慢三十次。”

他靠近一点，几乎贴着宋亚轩的耳朵，“你感觉不到疲惫，对吧？你也很久没做过梦了。”

宋亚轩的拳头攥紧，指甲掐进掌心。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决定特别快，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是怎么想通的？”苏振宏嘴角扬起，“那是程序在帮你思考。”

“闭嘴。”宋亚轩咬牙。

“你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对吧？”苏振宏继续说，“不是因为失忆，是因为那些记忆已经被覆盖了。”

大厅里鸦雀无声。

“你不是找回了自己。”苏振宏看着他，“你是启动了。”

宋亚轩的视线晃了一下。

林婉婷立刻察觉到不对，“亚轩？”

他没回应，身体却微微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她伸手想扶他，却被他本能地躲开。

刘耀文皱眉，“苏振宏，你到底给他做了什么？”

“我们只是帮他进化。”苏振宏微笑，“你们不觉得，他现在这样很完美吗？”

“你放屁！”刘耀文怒吼。

“你自己感受一下。”苏振宏转向宋亚轩，“你是不是总觉得自己比别人清醒？你是不是能在一秒内分析出十几种可能性？你是不是……从来不犹豫？”

宋亚轩的手慢慢抬起，像是要捂住头。

“你已经不是人类了。”苏振宏低声说，“你只是还没意识到。”

大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

雨还在下，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宋亚轩缓缓抬起头，眼神变得陌生。

“如果我真的变了。”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那你们就不该让我醒过来。”

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稳得不像人类。

林婉婷追上去，“亚轩！”

他停下，却没有回头。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过什么吗？”她的声音有些抖。

他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

“你说，我看起来不像个会笑的人。”

“那你现在笑了吗？”

宋亚轩的手指动了动，像是想抬手碰触自己的脸。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做。

“我不知道。”他说完，推开门走进雨夜。

林婉婷站在原地，雨水顺着门缝渗进来，打湿了她的鞋。

刘耀文走到她身边，“他还会回来吗？”

她望着门外漆黑的雨幕，低声说：“我不知道。”

而在远处的街角，一道身影静静站着，手里握着一部正在通话的手机。

“目标已激活。”他低声说，“下一步指令？”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

“让他去找‘钥匙’。”

“明白。”那人收起手机，转身消失在巷口。

雨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