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

雨下得更急了。

宋亚轩站在街角，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地上积成一滩水洼。他没有撑伞，也没有动，只是望着前方那条漆黑的巷子。

“你还好吗？”林婉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没有回头。

刘耀文站在她旁边，手里握着一支烟，但没有点燃。他盯着宋亚轩的背影，眼神复杂。

“我需要一点时间。”宋亚轩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像刚刚经历过一场风暴的人。

林婉婷咬了咬嘴唇，“你刚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现在一个人太危险。”

“我没事。”他转身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看不出情绪，“你们先回去吧。”

“亚轩……”

“我不会做傻事。”他说完，就朝巷子走去。

林婉婷想追上去，却被刘耀文拦住了。

“让他走。”刘耀文低声说，“有些事，只有他自己能想明白。”

林婉婷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心口像压了一块石头。

宋亚轩走进了巷子深处。

这里很安静，只有雨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车轮碾过积水的声音。

他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上。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太阳穴，那里隐隐作痛。

他不是头痛，而是——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不是回忆，不是梦境，而是一种……程序？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苏振宏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你已经不是人类了……你是启动了。”

他不信。

可为什么，刚才在大厅里，他能清晰地听到三十七个人的呼吸节奏？为什么他能在一秒内判断出十二种逃脱方案？为什么他连疲惫都感觉不到？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节分明，骨节分明，像是被精心打磨过的工具。

不是人，是工具。

他苦笑了一下。

“我不是。”他喃喃自语。

“你当然不是。”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宋亚轩猛地抬头，看到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来。

是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手里撑着一把透明雨伞，步伐不快，却带着某种压迫感。

“你是谁？”宋亚轩警惕地站起身。

女人走到他面前，收起伞，露出一张清冷的脸。

“你不记得我了？”她看着他，眼神里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宋亚轩皱眉。

这张脸……有点熟悉。

“我是苏雨。”她说，“苏家的实验体之一。”

宋亚轩瞳孔一缩。

“你……不是逃了吗？”

“逃？”她轻笑一声，“我没有逃，我一直在等你。”

宋亚轩后退一步，“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雨看着他，忽然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他的手腕。

那一瞬间，一股电流般的感觉窜过他的身体。

他本能地往后一缩，却没有躲开。

“你感觉到了吗？”苏雨低声问，“你的神经突触在回应我。”

宋亚轩呼吸一滞。

“我们是一样的。”她继续说，“都是SY系列，都是被改造的个体。你是SY-07，我是SY-12。他们以为你是唯一成功的，其实……我们都成功了。”

宋亚轩摇头，“我不信。”

“那你告诉我，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特别奇怪的事？”苏雨的眼神变得锐利，“比如，你在梦里见过从未去过的地方？比如，你能预知别人的动作？比如……你根本不需要睡眠？”

宋亚轩沉默了。

他确实……很久没睡觉了。

“你不是人类，也不是机器。”苏雨靠近了一点，声音低沉，“你是进化。”

“我不想进化。”他说，“我只想做我自己。”

“可你已经没有选择了。”她伸手，按住他的胸口，“你的心跳频率比正常人慢三十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宋亚轩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