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

“她也在里面？”他问。

“我不知道。”宋明远盯着那辆车，“但你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苏雨拉住他手腕，“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我从不冲动。”他说，“我只是不再逃避。”

车子停在楼下。

车门缓缓打开。

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灰色风衣，眼神复杂地望着他。

“亚轩……”她开口。

宋亚轩没有动。

他知道，这一次，他必须亲手揭开真相。

哪怕那真相，会撕裂他。

宋亚轩看着车门缓缓打开，灰色风衣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那张脸没有变，眼角的细纹、眉间的温柔、唇角惯有的弧度，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可他知道，这张脸背后藏着多少谎言。

“亚轩……”林婉容的声音轻得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宋亚轩没有动。

他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发梢滴落，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冷得刺骨。

“你不是死了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割开了夜色。

林婉容眼眶红了，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你不是死了。”宋亚轩重复了一遍，“你只是躲起来了。”

“我不是……”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他冷笑一声，“把我扔在宋家十八年，就是你的保护方式？”

林婉婷站在他身后，攥紧了拳头，却没有插话。

刘耀文靠在车边，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火光映着他紧绷的脸，像是在等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林婉容低声说，“但我没得选。苏家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我只能把你送走。”

“送到宋家？”宋亚轩眯起眼，“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宋家至少能给你一个身份。”她说，“能让你活下去。”

“活？”他嗤笑，“你以为我活的是一个人的人生？”

他举起手中的U盘，“这里面的东西告诉我，我不是人，是他们的实验品。你是我的母亲，却把我送进地狱。”

林婉容脸色苍白，“我不知道他们会对你做这些……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可真多。”宋亚轩往前一步，“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早上醒来，都要确认自己是不是还在呼吸？知不知道，我听到别人喊‘少爷’的时候，心里有多恶心？知不知道，我弹琴的时候，每根弦都像是在割我的手？”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越来越沉。

“你说你是为了保护我。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成为苏家的‘成功样本’？”

林婉容的眼泪终于落下。

“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原谅我。”她哽咽着说，“但我求你，别去碰那些东西。别去查下去了。有些真相，知道得越少越好。”

“真相？”宋亚轩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说真相不该知道？那你为什么又要我活着？为什么不干脆让我死在实验室？”

“因为我后悔了。”她几乎是喊出来的，“我后悔了！我后悔把你送走，我后悔没有早点带你离开苏家，我后悔……”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

宋亚轩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雨越下越大。

“你还有别的要说的吗？”他问。

林婉容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那现在轮到我说了。”他说，“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也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只想知道，你们到底是谁，谁是幕后黑手，谁该为这一切负责。”

“亚轩……”她伸出手，想拉他。

他退后一步，避开了她的手。

“你不是我母亲。”他说，“我母亲不会这么自私。”

林婉婷轻轻拉住他的手臂，“我们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