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了

仓库外的汽车引擎声急促而刺耳，像是某种倒计时。刘耀文推门进来时，手里平板屏幕还亮着，光映在他眼底，像是藏着什么。

“听上去……”他皱眉，“宋明远好像出了状况。有人提到‘数据异常’。”

宋亚轩握枪的手顿了顿，但没松劲儿：“什么意思？”

刘耀文把平板往桌上一放，屏幕上的对话还在滚动刷新，他扫了一眼，声音压低：“可能是程序出问题。”

林婉婷站在门口没动，脸色有些发白：“你是说……他们想重启宋明远？”

空气突然沉了下来。

宋亚轩盯着那把格洛克手枪，金属冷光反射在他眼里，像一道锋利的光。他慢慢把手里的弹夹卡进去，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

“不是可能。”他低声说，“是肯定。”

他转身大步往外走，脚步沉稳有力。林婉婷追上来：“你要去哪儿？现在去太危险了！”

“你说得对。”宋亚轩脚步没停，声音平静得吓人，“所以我要快点。”

“你疯了吗？”她伸手拦住他，语气带着急切，“你知道城东仓库有多少守卫？贸然行动只会送命！”

“那你说怎么办？”他猛地停下，回头盯着她，“让我就这么看着他被改造成杀人机器？”

林婉婷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宋亚轩没再看她，继续往外走。

风从仓库顶上的破窗灌进来，吹得角落里一张纸哗啦作响。苏雨站在阴影里，一直没说话，直到他走到门口，才开口：“午夜十二点。”

宋亚轩脚步一顿。

“我今晚能入侵系统。”她说，“只有一次机会。错过，就永远没机会了。”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没有情绪，只有一股狠劲儿：“告诉我具体位置。”

苏雨沉默了几秒。

“你疯了吗？”她问。

“我已经疯了。”他盯着渐渐远去的城市，“这次，换我来救你。”

夜色沉得像墨水，连星星都不敢露头。城东仓库外，巡逻车的红蓝灯缓慢扫过围墙，偶尔传来几句模糊的对话语音。

宋亚轩藏在巷口，手里攥着枪，指节发白。苏雨在他身边蹲着，耳机里传来刘耀文的声音：“西边有三个人，两分钟轮换一次。东边是监控盲区，但有红外线。”

“红外线多久扫描一次？”宋亚轩问。

“十五秒。”

“够了。”他低声说，抬头看了看天台边缘，“你绕到东侧，切断电源。我从西边进。”

“你一个人？”苏雨皱眉。

“我一个人更快。”他说完，直接起身，猫腰贴着墙根往前摸。

心跳声在耳边震得耳朵发麻。

他数着脚步，估算距离。巡逻的人正背对着他，低头抽烟，烟头的光忽明忽暗。宋亚轩慢慢靠近，等那人抬手拍烟灰的一瞬，一个箭步冲上去，捂住对方嘴，匕首轻轻一抹。

血温热地滑过他的手背。

他小心地扶住尸体，轻放地上，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刚出道的菜鸟。

第二个人从转角走来，嘴里哼着小调。宋亚轩屏住呼吸，藏在墙后，等对方走过，一把拽住衣领，反剪手臂，刀尖抵住喉结。

“动一下，死。”他低声说。

那人吓得直哆嗦。

宋亚轩从他口袋里摸出钥匙和对讲机，然后用钢索绑住他手脚，塞进垃圾桶。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没发出声音。

他换上对方的衣服，戴上帽子，拿起对讲机，装模作样地走到岗亭前。

“老张怎么还没回来？”对讲机里传来另一个声音。

“咳，他在抽烟。”宋亚轩学着对方的语气，“刚走开。”

“你他妈也抽一根吧。”对方嗤笑。

宋亚轩没接话，直接推开岗亭门。

里面坐着两个人，正在打瞌睡。他掏出麻醉针，悄悄走到背后，一人一针扎下去。两人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他翻出主控钥匙，打开侧门，闪身进去。

仓库内部黑得像地狱，只有几盏微弱的应急灯亮着。宋亚轩靠着墙往前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拐角处传来脚步声，他迅速躲进通风口下方。

两个穿实验服的人提着仪器走过，一边走一边低声说话。

“SY-01的数据波动太大了，苏总说不能再拖。”

“可是重启程序才完成百分之六十……”

“那就强行终止。苏振宏亲自来了。”

宋亚轩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悄悄跟上去，在两人开门进入实验室的瞬间，一个箭步冲过去，按住门框防止它关上。等两人进去，他立刻溜进去，贴在墙边。

手术室就在正前方，透过玻璃能看到宋明远躺在操作台上，身上插满了管线。他的脸苍白得像纸，额头贴着电极片，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宋亚轩咬紧牙关，慢慢挪到门口。

突然，宋明远的眼睛睁开了。

宋亚轩一愣，差点暴露身形。

“我知道你在。”宋明远声音很轻，但穿透力极强，“进来吧。”

宋亚轩皱眉，确认门外没人后，推门进去。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问。

宋明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虚弱的笑：“你走路的节奏，和小时候一样。”

宋亚轩喉咙一紧。

“你来早了。”宋明远说，“程序还没结束，我现在出去，会死。”

“那我不让你出去。”宋亚轩握住他手腕，“我带你逃。”

宋明远摇头：“来不及了。苏振宏已经启动强制同步，我的意识最多撑十分钟。”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说话？”宋亚轩急了。

“我想看看你。”宋明远目光落在他脸上，“我弟弟。”

宋亚轩眼眶发热，但没哭。他从小就被训练不能哭，眼泪是软弱的表现。

“你还有多少时间？”他问。

“五分钟。”

“好。”宋亚轩点点头，从怀里掏出U盘，“我有办法。”

“别做傻事。”宋明远抓住他手腕，“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不是一个人。”他说，“我有苏雨、刘耀文、林婉婷……我有你。”

宋明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你还记得小时候约定的暗号吗？”他问。

“三长两短。”

“如果你真的想救我，”哥哥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就按我说的做。”

宋亚轩刚要开口，门口传来脚步声。

“糟了。”他迅速藏到床后。

宋明远闭上眼，恢复原状。

门开了，苏振宏走进来，手里拿着控制器。

“SY-01，你太让实验组失望了。”他说，“你儿子已经不是你的实验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