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

宋亚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升机螺旋桨掀起的狂风卷着他的眼泪。他死死盯着天台上那群黑衣人中间的身影——宋明远倒在地上，胸口起伏微弱。

“你先走。”耳机里传来哥哥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残忍，“他们不会放过我，但他们会放你。”

“你当我是什么人？”宋亚轩嘶吼，声音被狂风撕碎，“要走一起走！”

直升机驾驶员一把拽住他腰间的安全带：“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宋亚轩突然笑了，笑得发疯。他扯开安全带，从三米高空直接跳下。耳边炸开无数喊声，却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双脚刚落地，他就被七八个黑衣人围住。对方没有开枪，而是掏出电击棒和钢索。宋亚轩侧身闪过第一根电击棒，反手抓住对方手腕一拧，金属器械砸在第二个人脸上。第三根钢索缠住他脖子时，他整个人向后仰倒，借着力道把偷袭者甩过头顶。

鲜血从嘴角渗出，他喘着粗气冲向人群中心。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要给宋明远注射针剂，被他一脚踢飞。针管在空中划出银弧，扎进旁边黑衣人的肩膀。

“SY-01，你太让实验组失望了。”苏振宏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宋亚轩抬头，看见他在天台边缘的玻璃幕墙后冷笑，手里握着控制器。

“你儿子已经不是你的实验品了。”宋亚轩咬牙，将宋明远往背上扛。哥哥比想象中轻，骨头硌得他生疼。

子弹擦着耳畔飞过，打碎了天台栏杆上的霓虹灯。彩色玻璃碎片像下雨般砸下来，宋亚轩突然想起十八岁生日那天，宋母也是这样把古董瓷盘摔在他面前。

“你不是宋家的人，不配碰这些。”她当时这么说，而他跪在满地瓷片上，膝盖被割破也感觉不到疼。

直升机轰鸣声再度逼近。宋亚轩背着哥哥冲向边缘，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摸到口袋里的U盘，想起苏雨说今夜午夜能入侵系统。

“抓紧我。”他对背上的哥哥说，然后纵身跃起。

风在耳边呼啸，身体失重的瞬间，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学钢琴的记忆。宋明远总坐在琴凳边上看他练曲，手指随着节奏轻轻敲打沙发扶手。有次他弹错音，哥哥笑着说：“错了没关系，只要没停，就还是好曲子。”

绳梯猛地撞在腰间，剧痛让他差点松手。直升机驾驶员骂了句脏话，拼命往下放绳索。宋亚轩扣住梯子，另一只手死死攥着哥哥的手腕。

下方传来密集的枪声，直升机剧烈晃动。宋亚轩看见有个黑衣人抓住宋明远的脚踝，慌忙用靴子猛踢。那人松手时带得他整个身子往外斜，差点脱手坠落。

“撑住！”驾驶员喊，“马上拉你们上来！”

宋明远突然睁开眼，沾着血污的睫毛颤动。他望着弟弟，嘴角扯出一丝虚弱的笑：“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约定的暗号吗？”

宋亚轩眼眶发红：“三长两短。”

“如果你真的想救我，”哥哥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就按我说的做。”

下方传来爆炸声，天台一角腾起火光。直升机驾驶员脸色骤变：“情况不对，必须拉升！”

“别动！”宋亚轩厉喝，可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往上飘。他看见宋明远的手指开始松开，像沙漏里的细沙，怎么都抓不住。

“不！！！”他嘶吼着伸手去够，只抓住一片飘落的衣角。宋明远坠落的身影被浓烟吞没。

直升机急速攀升，狂风灌进机舱。宋亚轩瘫坐在地板上，U盘从指间滑落，滚到角落。他盯着那个闪着微光的金属块，仿佛看见自己最后的希望正在熄灭。

“听着。”苏雨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我们还有机会救他。”

“什么机会？”他哑着嗓子问。

“今晚午夜。”她说，“重启程序最后阶段需要连接主服务器。到时候，我能入侵系统。”

“然后呢？”

“然后你需要潜入新地址。”苏雨顿了顿，“他们在城东仓库。”

宋亚轩攥紧拳头：“告诉我具体位置。”

耳机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疯了吗？”苏雨问。

“我已经疯了。”他盯着渐渐远去的城市，“这次，换我来救你。”

直升机降落在郊区废弃工厂顶楼。林婉婷举着医药箱跑过来，看到宋亚轩满身是血，惊呼一声就要上前。

“别碰我。”他推开她，踉跄着走向仓库。苏雨摘下耳机追上来，却被刘耀文拦住。

“让他一个人待会儿。”男人低声说。

宋亚轩在仓库角落找到个铁皮箱，掀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武器。他拿起把格洛克手枪，检查弹夹。金属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实验室的手术台。

“你在做什么？”林婉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没转身：“准备作战。”

“现在不行。”她按住他装子弹的手，“你知道城东仓库有多少人守卫吗？贸然行动只会送命。”

“那你说怎么办？”宋亚轩猛地抬头，眼睛通红，“让我就这么看着他被改造成杀人机器？”

林婉婷愣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仓库外传来汽车引擎声。刘耀文走进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我刚黑进苏家内部通讯系统。他们在讨论‘重启失败’的事。”

“继续。”宋亚轩握紧枪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