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传来林婉婷的喊声：“宋亚轩！你还活着吗？”
“我没事！”他大声回应，声音有些哑。
脚步声由远及近，是林婉婷跑来了。
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起来，“别愣着，走！”
两人继续往前冲，拐了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是个大型地下车库，空荡荡的，只有几辆黑色轿车停在最里面。
“车在哪？”宋亚轩问。
“那辆。”林婉婷指了指最右边那辆银灰色SUV，“钥匙在刘耀文那儿。”
“他已经……”宋亚轩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打断。
身后传来轰隆巨响，火光冲天而起。
“他们追来了！”林婉婷脸色一变，“快！”
两人冲向车子，林婉婷打开后备箱，取出两个急救包和一瓶水。
“先处理伤口。”她说。
宋亚轩低头一看，才发现手臂上有道划伤，已经渗出血来。
他接过纱布，动作利落地包扎好。
“你以前受过训练？”林婉婷边开车边问。
“在宋家的时候……”他顿了顿，“养母请过格斗教练。”
林婉婷看了他一眼，“看来你没白学。”
车驶出地下车库，夜风呼啸着灌进来。
宋亚轩靠在座椅上，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
宋明远躺在手术台上，眼神涣散，嘴唇微张。
他在说什么？
他听不清。
但那种无力感，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你相信他吗？”林婉婷突然开口。
“谁？”
“你哥哥。”
宋亚轩沉默了几秒，“我不知道。”
“如果你不信他，为什么要冒死救他？”
“因为……”他喉结动了动，“他是我哥哥。”
林婉婷没再说话。
车子在高速路上疾驰，远处的灯火渐渐亮起，城市的轮廓慢慢清晰。
宋亚轩看着窗外，忽然想起十八岁生日那天。
满地瓷片中，他跪着，膝盖被割破也感觉不到疼。
养母站在他面前，手里握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你不是宋家的人，不配碰这些。”
现在，他终于懂了。
不是他不配。
是他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苏雨发来的消息。
【坐标已锁定，城南废弃工厂，他们要把他转移到秘密基地。】
林婉婷看了一眼，“我们要去哪？”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城南，废弃工厂。”
“你疯了吗？那里现在是最危险的地方。”
“我知道。”他转头看她，“但那是唯一的线索。”
林婉婷抿了抿唇，没再劝。
车子调头，朝城南驶去。
废弃工厂外，夜色沉沉，风吹得铁皮屋顶哗啦作响。
宋亚轩和林婉婷躲在角落里，观察着门口的守卫。
“两个人。”林婉婷低声说，“都带着枪。”
“绕后面。”宋亚轩轻声回应，“那里有通风口。”
两人猫腰前行，穿过杂草丛生的空地，来到厂房后方。
通风口铁网已经锈蚀，轻轻一推就开了。
“你先进去。”林婉婷示意，“我在外面掩护。”
宋亚轩点头，钻进通风管，爬了一段，从另一个出口滑下来。
屋里漆黑一片，只有远处透出一丝光亮。
他屏住呼吸，慢慢往前挪。
忽然，前方传来脚步声。
他迅速躲进阴影里。
几个穿黑衣的人走进来，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对讲机。
“SY-01状态不稳定，建议延迟转移。”
“不行，必须今晚完成。”另一个人说，“上面催得很紧。”
“但他随时可能崩溃。”
“那就让他崩溃。只要能带走数据就行。”
宋亚轩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们要把宋明远的数据……
他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悄悄摸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
对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有个房间，门上贴着“实验室”。
他记得那个地方。
小时候，他经常在那里醒来。
每次醒来，都会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笔记本，记录什么。
他叫周承泽。
也就是现在的刘耀文。
宋亚轩咬紧牙关，推门进去。
走廊空无一人。
他快步走向实验室，心跳越来越快。
门锁着。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铁丝，轻轻插入门锁，转动。
咔哒一声。
门开了。
屋里灯光昏暗，宋明远还躺在操作台上，身上插满了管线。
他的脸苍白得像纸，额头贴着电极片，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宋亚轩走近几步，轻声唤：“哥。”
宋明远缓缓睁开眼，嘴角扯出一丝虚弱的笑。
“你回来了。”
宋亚轩喉咙一紧，“我带你走。”
“来不及了。”宋明远声音很轻，“他们已经在准备转移。”
“那我们就抢在他们前面。”
“你疯了吗？”宋明远皱眉，“你知道他们在外面有多少人？”
“我不疯，我就救不了你。”宋亚轩握住他的手，“你说过，我是你弟弟。”
宋明远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
“你还记得小时候约定的暗号吗？”
“三长两短。”
“如果你真的想救我，”哥哥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就按我说的做。”
宋亚轩刚要开口，门外传来脚步声。
糟了。
他迅速扫视四周，视线落在床头柜下的通风口。
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宋亚轩一闪身，藏到床后。
宋明远闭上眼，恢复原状。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两个人。
宋亚轩屏住呼吸，指甲深陷掌心。
他能感觉到U盘在口袋里发烫，那是刘耀文连夜写好的病毒程序，只要插入主控终端，就能瘫痪整个系统。
但宋明远没点头。
他在等什么？
门又开了，又一个人走进来。
林婉婷。
她穿着白大褂，手里抱着文件夹，脸上是一副实验员该有的冷静神情。
但她的眼神，轻轻扫过宋明远的脸，又悄悄移向床后的阴影。
她在找他。
“SY-01的情况不太稳定。”她翻看数据，“我建议暂停同步，等意识恢复稳定再继续。”
“你说得轻巧。”苏振宏冷笑，“你以为这是在做普通实验？他已经觉醒了，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那也不能强行终止。”林婉婷语气坚定，“程序中断会导致意识崩溃，他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那就变成植物人。”苏振宏声音冷得像冰，“总比变成叛徒强。”
宋亚轩的手指缓缓收紧。
林婉婷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我去拿镇定剂。”
她转身往外走，经过床边时，袖口轻轻擦过床单一角。
那是暗号。
三长两短。
宋亚轩猛地从床后起身，一脚踢翻床头柜。
仪器哗啦倒地，警报声瞬间炸响。
“你疯了！”苏振宏大喊，按下控制器上的红色按钮。
宋明远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着。他的手指死死抓住床沿，指节泛白。
“撑住……”宋亚轩咬牙，“快好了。”
“来不及了！”林婉婷冲进来的瞬间大喊。
宋亚轩扑向终端，U盘插进去的瞬间，屏幕闪烁，红光变蓝。系统被入侵。
“你们敢！”苏振宏怒吼，扑过来抓他。
林婉婷一把拦住，两人扭打在一起。
宋亚轩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只剩最后10%。
但宋明远的呼吸开始紊乱，额头渗出冷汗。
“撑住……”
“撑不住了！”林婉婷踹开苏振宏，拉起宋亚轩就往门口跑，“他们已经启动应急协议！”
警报声越来越急促，红灯闪烁，整座仓库开始震动。
“走！”她拽着他往外冲。
宋亚轩回头看了一眼。
宋明远还躺在那里，眼神涣散，嘴唇微张，像是在说什么。
但他听不清。
走廊尽头传来枪声。
“掩护我们！”林婉婷把枪塞给他。
宋亚轩接过枪，手指扣住扳机。
他知道，这一枪打响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他要面对的，不只是一个组织。
而是一个世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