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扣住扳机的手指猛地收紧。
枪声混着爆炸声炸开，火光在走廊尽头窜起。他看到林婉婷的肩章在火光中闪了一下，那是她从苏振宏办公室偷来的证件还在口袋里。
“别让他们跑了！”有人在喊。
宋亚轩一把抄起操作台上的数据线，扯断插头。蓝光一闪，宋明远的呼吸突然停止了两秒。
“撑住……”他咬牙，“哥！”
宋明远的眼皮颤动，手指抽搐了一下。
“还有三分钟。”林婉婷靠在门边射击，“他们启动了倒计时程序。”
宋亚轩扯开哥哥身上的管线，金属探头拔出时带出血珠。宋明远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对不起……”宋亚轩低声说。
“不是你的错。”林婉婷一边换弹夹一边说，“是他们逼你的。”
宋亚轩抱起哥哥，重量比想象中轻。他这才发现宋明远瘦得只剩骨头架子，T恤下露出一道道旧伤疤，有的结痂还没脱落。
“走！”他低吼。
林婉婷率先冲出去，枪口喷着火舌。子弹打在铁皮墙上溅起火星，有几颗擦过宋亚轩的耳畔。
他抱着人不敢跑太快，怕颠簸伤到哥哥。身后传来脚步声，至少五个人在追。
“右转！”林婉婷喊。
宋亚轩拐进一条狭窄的通道，脚下一滑，差点摔进积水里。污水混着机油味扑鼻而来，他屏住呼吸，继续往前冲。
“通风管！”林婉婷指着头顶。
宋亚轩把哥哥托上去，自己翻身跃起时，背后挨了一枪。他闷哼一声，血渗进衣服，但还是爬进了通风管。
林婉婷紧跟着上来，盖子刚合上，追兵就冲进了通道。
“分两路！”有人下令。
脚步声渐渐远去。
宋亚轩摸到后背的伤口，湿漉漉的。他扯下T恤包扎，动作利落得像做过无数次。
“你流血了。”林婉婷低声说。
“我知道。”他咬住布条一端，打了个结。
宋明远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嘴唇动了动，声音几乎听不见。
“什么？”宋亚轩凑近。
“刘耀文……”哥哥的声音像风一样飘忽，“他不是……叛徒。”
宋亚轩的手僵住了。
林婉婷皱眉，“什么意思？”
宋明远没再说话，手指松开了。
“他晕过去了。”宋亚轩抬头看林婉婷，“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她摇头，“但我确定一件事——刘耀文留下的U盘，确实毁掉了主系统。”
宋亚轩低头看着掌心的U盘，塑料外壳上还沾着血迹。他想起刘耀文死前的表情，那不是绝望，更像是……解脱。
“我们得找个地方。”林婉婷说，“他需要治疗。”
宋亚轩环顾四周，“这里离城东的诊所很近。”
“不行。”她打断，“那里有他们的人。”
“那就去城北。”他说，“我养母的私人医生还在那边。”
林婉婷沉默了几秒，“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他看向昏睡的哥哥，“我得回去。”
风从通风管缝隙吹进来，带着夜露和铁锈的味道。
林婉婷轻轻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得动身。”
宋亚轩刚要起身，手机震动了。
是苏雨的消息。
【他们换了计划，目标地点：城北废弃医院。】
林婉婷看了一眼，“看来你不用回去了。”
宋亚轩盯着屏幕，指尖发白。
他知道那个医院。
小时候发烧，就是在那里打的针。
也是在那里，他第一次看到刘耀文脱下白大褂，拿起枪。
“走。”他低声说。
宋亚轩抱着哥哥冲进通风管，铁皮震得嗡嗡作响。林婉婷在后面掩护，枪声接连炸开，火星溅到他后背的伤口上，火辣辣地疼。
“往前爬！”林婉婷压低声音喊，“前面有个出口！”
宋亚轩咬牙往前挪，膝盖在铁板上磕得生疼。宋明远在他怀里轻轻动了一下，手指勾住他的衣角。
“哥？”他低声问。
没有回应。
前方透出一点光，是通风口。林婉婷先钻出去，落地后迅速扫视四周。废弃仓库里堆满纸箱，角落里停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
“放下他。”她伸手接住宋明远，“你去开车。”
宋亚轩点头，翻身跳下来。后背的血已经浸透衣服，但他没时间处理。仓库大门就在十米外，钥匙还插在锁孔里。
他快步走过去，拉开门，冷风猛地灌进来。
夜色沉沉，远处传来警笛声。苏雨发来的坐标还在手机里——城北废弃医院。
他翻出备用钥匙，启动车子。发动机轰鸣声惊飞一群乌鸦，黑影扑棱棱地飞向夜空。
林婉婷抱着宋明远跑出来，把他轻轻放进后座。她脸上沾着血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上车。”她说。
车子猛地冲出去，碾过碎石，扬起一阵灰尘。
“还有十分钟。”林婉婷看了眼表，“他们会在医院等着我们。”
宋亚轩握紧方向盘，“那就让他们等。”
林婉婷没说话，掏出一支镇定剂，轻轻扎进宋明远的手臂。他的呼吸平稳了些。
车子驶上高速，路灯一盏接一盏掠过。宋亚轩盯着前方，眼神冷得像冰。
他知道那家医院。小时候发烧，就是在那里打的针。
也是在那里，他第一次看到刘耀文脱下白大褂，拿起枪。
医院外的铁门已经锈蚀，风吹得吱呀作响。宋亚轩靠边停车，熄了火。
“我进去。”他说。
“我跟你一起。”林婉婷拉住他，“医院有地下通道，我熟悉。”
宋亚轩看了她一眼，没拒绝。
两人轻手轻脚地摸进去，楼道里弥漫着霉味。墙上的瓷砖掉了不少，露出灰扑扑的水泥。
“往这边。”林婉婷指了指左边。
宋亚轩跟着她拐进走廊，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忽然，前方传来脚步声。
宋亚轩迅速躲到门后，林婉婷贴在他身边，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几个穿黑衣的人走进来，手里拿着对讲机。
“SY-01状态不稳定，建议延迟转移。”
“不行，必须今晚完成。”
“但他随时可能崩溃。”
“那就让他崩溃。只要能带走数据就行。”
宋亚轩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们要把宋明远的数据……
他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悄悄摸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
对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有个房间，门上贴着“实验室”。
他记得那个地方。
小时候，他经常在那里醒来。
每次醒来，都会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笔记本，记录什么。
他叫周承泽。
也就是现在的刘耀文。
宋亚轩咬紧牙关，推门进去。
走廊空无一人。
他快步走向实验室，心跳越来越快。
门锁着。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铁丝，轻轻插入门锁，转动。
咔哒一声。
门开了。
屋里灯光昏暗，宋明远还躺在操作台上，身上插满了管线。他的脸苍白得像纸，额头贴着电极片，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宋亚轩走近几步，轻声唤：“哥。”
宋明远缓缓睁开眼，嘴角扯出一丝虚弱的笑。
“你回来了。”
宋亚轩喉咙一紧，“我带你走。”
“来不及了。”宋明远声音很轻，“他们已经在准备转移。”
“那我们就抢在他们前面。”
“你疯了吗？”宋明远皱眉，“你知道他们在外面有多少人？”
“我不疯，我就救不了你。”
宋亚轩握住他的手，“你说过，我是你弟弟。”
宋明远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
“你还记得小时候约定的暗号吗？”
“三长两短。”
“如果你真的想救我，”哥哥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就按我说的做。”
宋亚轩刚要开口，门外传来脚步声。
糟了。
他迅速扫视四周，视线落在床头柜下的通风口。
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宋亚轩一闪身，藏到床后。
宋明远闭上眼，恢复原状。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两个人。
宋亚轩屏住呼吸，指甲深陷掌心。
他能感觉到U盘在口袋里发烫，那是刘耀文连夜写好的病毒程序，只要插入主控终端，就能瘫痪整个系统。
但宋明远没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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