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没了整条街区。宋亚轩的呼吸声在耳边格外清晰，像是某种倒计时。他能感觉到宋明远靠在他肩上，身体沉重得像块石头。
苏雨站在门口，握着枪的手微微发颤。
“我们不能停。”林婉婷低声说，“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
宋亚轩没动。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屋顶那道模糊的人影上。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遥控器坠落时的金属撞击声。
“走！”林婉婷拽了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
四人迅速钻进车里。苏雨发动引擎，车子猛地冲出小巷，拐上主路。
街道两旁的路灯全都熄灭了，只有远处几盏昏黄的灯泡勉强亮着，像是即将燃尽的火苗。
车内一片沉默。
宋亚轩低头看了眼宋明远，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差了，嘴唇泛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撑住。”宋亚轩轻声说，声音有些沙哑，“我们马上就能找到安全的地方。”
宋明远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地喘息着，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需要医生。”苏雨一边开车一边说，“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处理伤口就行。”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林婉婷冷冷地说，“我们必须先甩掉他们。”
宋亚轩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到底知道多少？”他问。
林婉婷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前方的路。
苏雨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刘耀文的事。”
林婉婷的手指微微收紧，握紧了方向盘。
“他是谁？”宋亚轩问。
“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苏雨的声音很平静，“他曾经是苏家的人。”
宋亚轩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在实验室待过。”苏雨继续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实验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帮我？”宋亚轩冷笑了一下，“还是说，他也想利用我？”
“我不知道。”苏雨顿了顿，“但我知道一件事——他一直在等你。”
宋亚轩没有说话。他低头看着宋明远，心里一阵揪紧。
“他为什么帮我？”他问。
“因为他欠一个人一个交代。”苏雨说，“那个人就是你哥哥。”
宋亚轩的手指轻轻捏紧了宋明远的手。他已经猜到了答案，但不想听她说出来。
“他们对你哥哥做了什么？”他问。
苏雨沉默了几秒，才开口：“他们把他当成了失败品。”
宋亚轩的心猛地一沉。
“他们试图销毁他。”苏雨的声音低了下来，“但他逃了出来。”
“逃出来的代价是什么？”宋亚轩问。
“代价是……他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苏雨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被改造了。”
宋亚轩闭上了眼睛，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所以你是来救他的？”他问。
“我是来救你们两个的。”苏雨说，“但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林婉婷终于开口了：“他们不会放弃。”
“我知道。”宋亚轩睁开眼，目光坚定，“所以我们也不能。”
车子驶入一条狭窄的小路，两边都是废弃的厂房。
夜风穿过破败的铁皮屋檐，在耳边呼啸。
苏雨踩下刹车，车子缓缓停下。
“前面有埋伏。”她低声说，“至少三辆车。”
“你怎么知道？”林婉婷问。
“刚才那个弯道，他们没跟上来。”苏雨指着后视镜，“但他们的车灯太亮了，我看到了。”
宋亚轩回头看了一眼，后方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我们下车。”苏雨说。
四人下了车，脚步踩在碎石子上发出细微的响动。
“往那边走。”林婉婷指向左侧的一片废弃车间，“绕过去。”
宋亚轩扶着宋明远，一步步往前挪。宋明远的呼吸越来越重，像是拉风箱一样。
“你撑住。”宋亚轩低声说，“我们马上就到了。”
宋明远只是点头，没力气说话。
他们走进车间，黑暗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
“等等。”苏雨突然伸手拦住宋亚轩，“前面有人。”
宋亚轩屏住呼吸，借着微弱的光线，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两个人影，背对着他们在抽烟。
“你留在这儿。”林婉婷对苏雨说，“我去解决他们。”
说完，她猫着腰从侧面摸了过去。
几秒钟后，一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林婉婷打了个手势，示意安全。
宋亚轩扶着宋明远继续往前走，脚下的地板吱呀作响。
突然，一道手电筒的光束扫了过来。
“别动！”有人低声喝道。
宋亚轩迅速把宋明远护在身后，转身面对声音方向。
一个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握着枪。
“放下武器。”那人说。
苏雨慢慢把手举起来。
林婉婷却不动，手指悄悄按在腰间的扳机上。
“我说了，放下武器。”那人语气变得凶狠，“否则我开枪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人分神看了一眼，林婉婷立刻出手。
枪声响起的同时，她扑了上去。
那人猝不及防，被她按倒在地，两人扭打在一起。
苏雨趁机开枪，击倒了另一个守卫。
宋亚轩抱起宋明远，往车间深处跑。
“这边！”林婉婷喊了一声，随后传来第二声枪响。
宋亚轩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
他们穿过一扇铁门，来到一条地下通道。
空气顿时变得更加潮湿，地上全是积水。
“快到了。”苏雨走在前面带路，“出口就在前面。”
宋亚轩喘着气，感觉宋明远的身体越来越重。
“再坚持一下。”他说，“我们就快出去了。”
宋明远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又走了几十米，前面出现一道铁门。
苏雨掏出工具开始撬锁。
“快点。”宋亚轩紧张地看着后方。
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们在追来了！”林婉婷压低声音说。
“马上就好。”苏雨加快了动作。
咔哒一声，锁开了。
门推开，外面是一片荒地。
四人冲了出去，钻进一辆早已准备好的车里。
苏雨一脚油门，车子猛地冲了出去。
“他们没追上来。”林婉婷回头看了眼。
“先回安全屋。”苏雨说，“宋明远的情况不太好。”
宋亚轩低头看宋明远，他已经完全昏迷了。
车子驶入郊区一栋老旧公寓楼的地下车库。
四人抬着宋明远进了电梯，直奔顶楼。
屋里早有人在等。
“快把他放床上。”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走上前检查宋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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