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的秘密

宋亚轩的手机在掌心震动，匿名短信的内容像根针扎进他的神经。他抬头看向林婉婷，对方正低头检查装备箱，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阴影。刘耀文站在窗边，背影挺直得像是某种无声的宣告。

"定位器？"苏雨的声音很轻，但在这间昏暗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握枪的手指关节发白，"宋明远身上什么时候被装的？"

"昨晚。"陈沅君突然开口，"他们换药的时候。"他看着宋明远苍白的脸，"我本想取下来，但……"

宋亚轩猛地转身，枪口对准陈沅君的额头。"你早就知道？"

"如果你当时发现他身上有东西，还会让我给他注射解药吗？"陈沅君没躲开枪口，"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有些事比仇恨更重要。"

"够了。"宋明远忽然睁开眼，声音沙哑，"现在说这些没用。"他撑着床沿坐起来，脖颈上的青筋暴起，"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在哪儿了。"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撬动什么，又像是某种机械装置正在启动。林婉婷立刻关掉手电筒，整个房间陷入彻底的黑暗。

"地下室。"刘耀文低声说，"快。"

宋亚轩扶起宋明远时，感觉到对方身体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寒冷或恐惧，而是某种更深层的失控。就像一台即将报废的机器，每个零件都在发出最后的哀鸣。

楼梯间的霉味更浓了，还混进了一丝焦糊的气味。苏雨走在最前面，枪口扫过每一处阴影。她的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踩在某种看不见的节奏上。

"等等。"林婉婷突然抓住宋亚轩的胳膊。她的手很凉，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肤，"你闻到了吗？"

是血的味道。

从地下室入口的缝隙里渗出来，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宋亚轩踢开虚掩的门，手电筒光束切开黑暗，照见满地狼藉。破碎的玻璃、散落的文件、还有几滩新鲜的血迹。

"他们来过了。"刘耀文蹲下身，手指抹过地板上的一道划痕，"而且不是一个人。"

陈沅君突然往前走了几步。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像猎犬嗅到猎物般锐利。"他在下面。"

"谁？"苏雨警觉地问。

"那个该死的疯子。"陈沅君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真正的愤怒，"如果他在这里……说明组织已经决定亲自出手了。"

宋亚轩还没来得及追问，头顶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是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铁底靴在楼上徘徊。

"分头走。"刘耀文迅速分配路线，"我和陈沅君从东侧通道撤离，你们从排水道出去。"

"不行。"宋明远突然抓住宋亚轩的衣袖，"他们会在半路等着。"他喘着气，额头沁出冷汗，"听着，我知道怎么绕开监控区。但需要……时间。"

"我们没有时间了。"林婉婷掏出一个微型炸弹，"要么现在走，要么准备迎接一场硬仗。"

宋亚轩看着昏迷前的宋明远，对方的眼神里藏着某种他看不懂的东西。就像小时候母亲弹琴时，琴弦突然崩断的那个瞬间，所有美好都化作尖锐的疼痛。

"听我的。"宋明远突然笑了，笑容里有种决绝的意味，"我引开他们。"

"你疯了吗？"苏雨脱口而出。

"这是最好的办法。"宋明远伸手按住宋亚轩的手，"还记得你说过要查清真相吗？现在机会来了。"他的手指冰冷，却异常用力，"去实验室最深处，那里有你们需要的一切。"

"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送死！"宋亚轩的声音几乎是在嘶吼。

"那就别让我死。"宋明远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陈沅君身上，"帮我个忙。"

陈沅君沉默了几秒，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针剂。"最后一支。"他说，"能让你撑得久一点。"

宋明远接过针剂毫不犹豫地扎进脖子。几秒钟后，他的脸色明显好转，连呼吸都变得平稳。"走吧。"他对宋亚轩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宋亚轩还想说什么，却被刘耀文拉住。"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

他们沿着排水道往前爬时，上面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热浪掀翻了盖板，灰尘簌簌落下。宋亚轩捂住口鼻，听到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警报声。

"他真的会没事吗？"苏雨问。

没人回答。黑暗中只有水流的声音，像是某种古老的挽歌。

排水道尽头是个废弃的地下车库。生锈的汽车像恐龙骨架般矗立在阴影里，空气中漂浮着汽油和机油的气息。林婉婷打开通讯器，微弱的电流声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

"……目标已锁定……"

"……确认SY-01……"

宋亚轩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抓住林婉婷的手腕，"你说什么？"

"不是我说的。"林婉婷皱眉，"信号被干扰了。"

"不对。"陈沅君突然开口，"他们在追踪这个频道。"他快速调整频率，画面闪烁几下后，出现一张模糊的脸。

是宋明远。

他的脸浸在冷汗里，背后是不断晃动的走廊。"听着，"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下三层有间红色房间，密码是……"

画面突然中断。

"红色房间？"刘耀文思索片刻，"我记得那是什么地方。"

"带路。"宋亚轩握紧拳头。

通往地下三层的楼梯像是被火烧过，墙壁上布满焦黑的痕迹。偶尔能看到干涸的血迹，在台阶上蜿蜒成扭曲的图案。

"当年的实验事故。"刘耀文轻声说，"他们把失败品都关在那里。"

"所以宋明远才会……"

"他是最后一个。"陈沅君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复杂的意味，"也是唯一成功的。"

红色房门出现在眼前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门锁是老式的数字键盘，宋亚轩的手指悬在上面，迟迟没有按下。

"你在犹豫什么？"林婉婷问。

"密码。"宋亚轩摇头，"太简单了。"

"什么意思？"

"宋明远不会用简单的密码。"宋亚轩盯着那个键盘，"他总说简单的东西最容易被破解。"

"那你觉得是什么？"

宋亚轩闭上眼，想起小时候和宋明远一起拆解密码锁的日子。那时候他们总爱玩一个游戏，用彼此的名字和生日组合成密码。他突然睁开眼，输入一串数字。

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房间中央摆着巨大的玻璃容器，里面漂浮着某种令人不安的物体。四周的显示屏闪着幽蓝的光，数据流像河流般在屏幕上流淌。

"这就是……"苏雨的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