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是。”林婉婷指着终端屏幕，“我们在节点关闭前，截获了一段数据。”
宋亚轩走上前，看着屏幕上闪烁的信息。
那是一串坐标。
“这是……”刘耀文皱眉。
“熵影的新据点。”林婉婷低声说，“虚渊一定在那里。”
宋亚轩沉默了几秒，然后抬起头，“走。”
三人离开废墟，回到临时基地。
林婉婷将数据导入主控终端，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是一个位于废弃卫星轨道上的空间站。
“虚渊居然把据点设在太空。”刘耀文冷笑，“真是够谨慎的。”
“但这意味着我们要面对的不只是地面战斗。”林婉婷补充，“他可能在那儿部署了大量自动化防御系统。”
“那就更不能让他继续下去。”宋亚轩语气坚定。
他转身走向训练室，想要进一步熟悉混沌之力的运用。但刚走到门口，刘耀文忽然拦住了他。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刘耀文看着他，眼神复杂，“还是……你只是不想承认？”
宋亚轩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之间，空气仿佛凝固。
刘耀文的手搭在门框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低头笑了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知道吗？以前你每次练完功，都会坐在这张椅子上，一边喝水，一边看我训练。”
宋亚轩的眼神微微动了动。
“你说我太拼命，总是在受伤。”刘耀文继续说，“可我每次问你为什么不练武，你都说——‘我保护你就好了’。”
他抬起头，直视宋亚轩，“现在你失忆了，可你的身体还记得我。你刚才挡在我前面的时候，动作比以前还快。”
宋亚轩依旧沉默。
“你不记得我们的过去没关系。”刘耀文声音低了下来，“但我不会放手。”
他说完，转身离开。
宋亚轩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幕画面——
昏暗的房间里，两个人并肩坐在窗边，夜风吹起窗帘，星光洒在他们脸上。其中一人靠在另一人肩上，轻声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那是谁？
他闭上眼，试图抓住那段记忆，但画面又消失了。
深夜，林婉婷走进训练室，看到宋亚轩正在练习混沌之力的控制。他的手掌周围缠绕着细密的能量丝线，每一次释放，都精准无比。
“你怎么还不休息？”她走过去，轻声问。
“睡不着。”宋亚轩收起能量，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在担心什么？”
林婉婷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试图恢复记忆。但我想提醒你一件事——过去的你，不一定就是现在的你。”
“什么意思？”宋亚轩皱眉。
“你以前确实选择了融合SY-01。”林婉婷语气认真，“但那是因为你认为那是唯一能拯救世界的方法。而现在，你有了新的选择。”
她走近一步，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找回了所有记忆，你会怎么做？还会选择同样的路吗？”
宋亚轩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我不知道。”
“那就别急着做决定。”林婉婷拍拍他的肩膀，“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宋亚轩看着她，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暖意。
“谢谢。”他说。
林婉婷笑了，“你终于学会说谢谢了？”
宋亚轩也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我记得你以前总说我不会表达情绪。”
“那你现在呢？”她挑眉。
“我现在……”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的夜空上，“只想搞清楚，我到底是谁。”
第二天清晨，三人整装待发，准备前往太空据点。
就在他们登上飞船前，一段突如其来的通讯信号打断了他们的行程。
“这里是零。”冰冷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你们要去的地方，不只是虚渊的据点。”
“什么意思？”林婉婷问。
“那是SY-01的核心备份区。”零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也是你真正的诞生之地，宋亚轩。”
宋亚轩瞳孔一缩。
“你不是容器。”零继续说，“你是钥匙。而你即将打开的，是通往未来的门。”
通讯断开。
三人对视一眼，气氛沉重。
“走吧。”宋亚轩深吸一口气，“是时候结束了。”
太空港的舷窗外，地球像一颗蓝白相间的宝石悬浮在黑色幕布上。宋亚轩站在舰桥的观察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金属扶手。飞船即将进入跃迁倒计时，引擎低沉的嗡鸣声仿佛从胸腔深处震颤而来。
“所有系统检查完毕。”林婉婷的声音从控制台后传来，“预计三分钟后启动跃迁。”
刘耀文靠在舱壁边，双臂交叉胸前。他的目光一直停在宋亚轩身上，像是要从那张神情淡漠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你还在想零说的那些话？”他忽然开口。
宋亚轩转过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我在想我为什么会选择融合SY-01。”
“因为你相信那是唯一的出路。”刘耀文向前走了一步，“就像现在——你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吗？虚渊在空间站里布置了十二道防御环，还有……”他顿了顿，声音压低，“还有你的复制体。”
空气瞬间凝固。
林婉婷猛地抬头，“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虚渊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容器。”刘耀文没有看她，继续盯着宋亚轩，“他早在三年前就开始准备。你以为那次实验室爆炸是意外？那是他们第一次尝试提取你的脑波图谱。”
宋亚轩的手指收紧，金属扶手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凹痕。“所以你一直在保护我。”
“我一直都在。”刘耀文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人心上。
林婉婷突然起身，“够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为什么不是？”刘耀文终于把视线转向她，“他需要知道真相，而不是被你们用‘为了你好’的理由蒙在鼓里！”
宋亚轩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势，忽然感到一阵疲惫。“林婉婷，带我去数据舱。”
“等等！”刘耀文伸手拦住去路，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
“别逼我动手。”宋亚轩语气平静，眼神却冷得像冰。
刘耀文站在原地，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苦涩。“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以前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宋亚轩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数据舱内，林婉婷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全息投影在空气中展开，是一段二十年前的影像记录。画面里站着一个少年，和现在的宋亚轩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宋亚轩皱眉。
“SY-01首次实验的监控录像。”林婉婷点了暂停键，“那天你自愿进入意识融合舱，说‘如果失败，就让我成为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牺牲品’。”
画面中的少年转过头，对着镜头微笑。那笑容温暖而坚定。
“后来呢？”
“后来你成功了。”林婉婷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代价是……你的记忆开始碎片化。最严重的时候，你会忘记自己是谁，甚至分不清现实与幻境。刘耀文……他一直守在你身边。”
宋亚轩的手掌贴在投影幕布上，仿佛能触摸到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所以他说得对，我不是容器，而是钥匙。”
“你到底打算怎么做？”林婉婷小心翼翼地问。
宋亚轩沉默了几秒，忽然抬起头，“打开全部权限。我要看到所有关于SY-01的研究资料。”
“你确定？可能会有……触发记忆的数据。”
“我必须确定我是谁。”
林婉婷犹豫片刻，还是输入了最高权限密码。整个舱室忽然被蓝光笼罩，无数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宋亚轩闭上眼，混沌之力顺着神经网络蔓延开来。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实验室的警报声刺耳地响着，他躺在融合舱内，额头渗出冷汗。刘耀文站在玻璃外，脸色苍白。
“别怕。”他在通讯频道里说，“我会带你回家。”
另一个画面：他们并肩坐在训练室的台阶上，夜色透过穹顶洒在两人之间。刘耀文的头靠在他肩上，“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在。”
再下一帧：刘耀文浑身是伤地跪在地上，面前是昏迷不醒的自己。他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泪水滴在地板上。
“醒来……求你醒来……”
宋亚轩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额头上的冷汗滑进眼角，模糊了视线。
“你还好吗？”林婉婷抓住他的手臂。
“我……记得了。”宋亚轩的声音颤抖，“记得他说过的话，记得他的眼泪，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他。”
林婉婷正要说什么，突然响起的警报打断了她。
“敌人发现我们了！”驾驶舱传来急促的喊声。
飞船剧烈晃动，照明灯闪烁几下后完全熄灭，只有应急红光幽幽亮起。
“该死，跃迁系统被锁死了！”林婉婷冲向控制台。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混沌之力在掌心凝聚。“给我开！”
一道扭曲的能量束射向主控终端，系统重新启动。跃迁倒计时开始跳动：10、9、8……
“他们派出了拦截舰队！”刘耀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宋亚轩转身看向他，目光复杂，“让导航系统接管，我们去准备战斗。”
“你恢复记忆了？”
“恢复了一部分。”宋亚轩走向武器库，脚步坚定，“但已经足够让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跃迁成功的瞬间，整艘飞船被耀眼的光芒吞没。
空间站内部比预想中还要安静。
宋亚轩三人沿着主通道前进，脚下的金属地板反射着冰冷的光线。墙壁上偶尔闪过SY-01的标志，像一只无形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不对劲。”刘耀文压低声音，“太安静了。”
“他一定在等我们。”林婉婷握紧脉冲枪。
转过一个弯，前方的走廊尽头忽然亮起一盏灯。灯下站着一个人影。
“欢迎回来，钥匙。”虚渊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回响。
宋亚轩向前一步，“我的记忆正在恢复。告诉我，为什么要制造我的复制体？”
“因为真正的钥匙永远无法被掌控。”虚渊缓缓走近，“而我需要一个更听话的版本。”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墙壁突然透明化，露出一间巨大的观察室。室内，十二个和宋亚轩一模一样的人正躺在培养舱中，胸口缠绕着发光的神经导管。
“这就是你的替代品。”虚渊指着最近的一个，“完美的混沌之力载体，没有感情，没有犹豫。”
宋亚轩的手掌微微颤抖，“你疯了。”
“疯的是你们！”虚渊突然提高音量，“人类已经走到尽头，唯有彻底机械化才能突破进化瓶颈！你们这些顽固分子……”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闪电般扑来。零出现在虚渊身后，手中短刃直取咽喉。
“时间不多了。”零低声说，“快去核心控制室。”
宋亚轩毫不犹豫地冲向侧门，刘耀文和林婉婷紧随其后。
穿过长长的走廊，他们终于来到主控室。中央平台上悬浮着一块晶蓝色的核心模块，周围环绕着十二根能量柱。
“那就是SY-01的主存储器。”林婉婷快速扫描数据，“一旦激活，整个星系的量子网络都会被感染。”
“阻止它。”宋亚轩走上平台，手掌按在核心模块上。混沌之力涌入系统，模块开始发出刺目的光芒。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宋亚轩回头，看到一个身影缓缓走出阴影。
是他自己。
复制体的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终于见面了，真正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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