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盯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复制体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眼神却空洞得像深不见底的黑洞。
“终于见面了，真正的钥匙。”复制体缓缓走近，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存在。”
宋亚轩没有回答。他的手掌还按在核心模块上，混沌之力在体内涌动，却迟迟未能完全激活主控系统。复制体的出现让整个空间都仿佛凝固了。
刘耀文和林婉婷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两人之间没有说话，但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虚渊需要一个听话的容器。”宋亚轩开口，声音冷得像冰，“而我……不听话。”
复制体笑了，“所以他把你带回来，让你亲眼看着‘完美’的我，是怎么取代你的位置，完成SY-01的终极进化。”
“你不是我。”宋亚轩往前一步，眼神凌厉，“你是被制造出来的，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可你呢？”复制体的声音突然拔高，“你以为你比我要自由吗？你真的以为你能选择自己的路？还是说，你只是被他们推着走的棋子？”
宋亚轩的手指微微颤抖。
复制体继续逼近，“刘耀文说他一直在保护你，可你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他要的，是你永远离不开他。他要的，是掌控你的一切。”
刘耀文猛地向前跨了一步，却被林婉婷伸手拦住。
“别中计。”林婉婷低声说，“他在挑拨。”
“挑拨？”复制体冷笑，“你们谁敢否认？刘耀文为了你，连任务都可以放弃；林婉婷为了你，连理智都可以抛开。你们谁敢说自己不是为了私心才站在这里？”
宋亚轩沉默了。
复制体的目光落在刘耀文身上，“你说你一直在等他醒来，可你有没有想过，他醒来之后，还会是你认识的那个宋亚轩吗？他还能接受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吗？”
刘耀文的脸色变了。
林婉婷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够了。”宋亚轩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来这里是为了解开真相，不是来听你挑拨离间的。”
复制体的笑容消失了，“那你就看看吧。”
他抬手，核心模块上的光芒忽然剧烈闪烁起来。十二根能量柱同时亮起，一道道数据流在空中交织，形成了一幅幅画面。
画面里是过去的宋亚轩——实验室里，他躺在融合舱内，额头渗出冷汗；训练室里，他和刘耀文并肩坐着，夜色透过穹顶洒在两人之间；战斗中，他浑身是伤地倒下，刘耀文跪在他身边，泪水滴在地板上。
“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在。”
画面跳转，变成了另一段影像。那是刘耀文独自一人坐在控制台前，屏幕上是一段加密文件。他输入密码，调出一份机密资料。
“……SY-01实验体编号：宋亚轩，意识融合成功率：97.3%，记忆稳定性：46%……建议后续方案：保留其战斗能力，清除情感模块……”
刘耀文的手停在键盘上，良久未动。
画面停止，复制体望着宋亚轩，嘴角再次扬起，“现在你知道了吧？刘耀文不是为了保护你，他是为了让你变成‘更好用’的武器。”
宋亚轩猛地转头看向刘耀文，眼神复杂。
刘耀文没有否认。
“那是三年前的数据。”刘耀文缓缓开口，“那时候你刚完成第一次意识融合，身体状况极不稳定。我只是……想找出最稳妥的办法让你活下去。”
“所以你打算清除我的情感？”宋亚轩的声音很轻。
“我没那么做。”刘耀文直视他的眼睛，“我最终选择了另一条路。我选择相信你能自己找到答案。”
“你太自私了。”宋亚轩低声说，“你根本不该替我决定。”
刘耀文的手握紧又松开，“我知道。”
复制体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看看吧，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羁绊’。脆弱得不堪一击。”
林婉婷忽然开口：“够了。我们没时间在这里内耗。”
她走到宋亚轩身边，语气坚定，“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SY-01启动，否则整个星系都会被感染。我们不能让虚渊得逞。”
复制体嗤笑一声，“你们以为我来这里是为了看你们吵架？我是来完成任务的。”
他猛然抬手，一道黑色的能量束直射向核心模块。
宋亚轩瞬间反应过来，身形一闪挡在模块前。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整间控制室剧烈震动，能量波动掀翻了周围的设备。
“你疯了吗！”林婉婷惊呼。
“疯？”复制体冷笑，“我只是做了你不敢做的事。”
宋亚轩没有再说话，混沌之力在他的掌心凝聚，整个人的气息骤然变得凌厉。
“你想当完美的容器，那就试试能不能承受真正的混沌之力。”
他猛然出手，拳头裹挟着狂暴的能量轰向复制体。
复制体毫不退让，正面迎上。
两人的身影在控制室内高速交错，拳脚相加，每一次碰撞都激起震耳欲聋的轰鸣。
林婉婷迅速躲到一边，刘耀文则站在原地，眼神紧紧锁定着宋亚轩的动作。
“你还记得怎么打架吗？”复制体一边招架一边嘲讽，“或者，你需要我来提醒你？”
“你根本不配。”宋亚轩咬牙，一记重拳砸在对方腹部，将他轰飞出去。
复制体撞在墙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却依旧笑着，“你越来越像我了。”
“闭嘴！”宋亚轩怒吼，一拳接着一拳。
复制体渐渐被压制，但他的笑容始终未减，“你以为你在赢？不，你正在成为我。”
宋亚轩的动作顿了一下。
复制体趁机反击，一脚踢中他的膝盖，紧接着一掌劈在他的胸口。宋亚轩踉跄后退，嘴角渗出血迹。
“你已经开始失控了。”复制体舔了舔嘴角的血，“混沌之力……它会吞噬你，直到你只剩下暴力和愤怒。”
宋亚轩喘着粗气，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也许你说得对。”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但我比你多一样东西。”
“什么？”
“我不是被制造出来的。”宋亚轩的声音低沉却坚定，“我是真实的。”
他猛然冲上前，一拳直取复制体的心口。
复制体试图抵挡，但这一拳的力量超出了他的预期。拳头穿透了他的胸口，直接击碎了核心能量源。
复制体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点点光尘消散在空气中。
控制室恢复了短暂的安静。
林婉婷走上前，检查主控终端的状态，“核心模块还在运作，但能量输出已经不稳定了。”
“我们必须立刻做出决定。”刘耀文开口，“是彻底摧毁SY-01，还是尝试重新封印它。”
宋亚轩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地上残留的光点上，心中一片复杂。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正的钥匙。”他低声说，“但我只知道一件事——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来决定我的命运。”
他抬起手，混沌之力再次凝聚。
“让它结束吧。”
控制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宋亚轩的手指还悬在半空，混沌之力的余波仍在指尖跳动，他望着地上残留的光点，胸口起伏不定。刘耀文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地盯着他，林婉婷则已经走向主控台，手指飞快地敲击着终端。
“能量输出还在波动。”她的声音有些紧绷，“SY-01随时可能启动。”
“那就别让它启动。”宋亚轩低声说，语气里没有犹豫。
刘耀文终于开口：“你真的要毁掉它？”
宋亚轩转过头看他，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淡：“你希望我怎么做？”
刘耀文沉默了。
林婉婷忽然停下动作，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没说话，但手还是停了下来。
空气里的紧张感又加重了几分。
“你有没有想过，”刘耀文缓缓走近两步，声音低沉，“如果你摧毁SY-01，不只是虚渊的计划会失败，连你的意识融合数据也会被抹去。”
宋亚轩冷笑了一声：“我的意识……融合数据？你以为我还在乎这个？”
“不是在乎，是在意。”刘耀文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你不想承认，但你心里清楚，SY-01不只是个实验系统，它也是你的一部分。”
宋亚轩的脸色变了。
林婉婷皱起眉，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开口。
“是它让我变成现在这样。”宋亚轩咬牙，“失忆、混沌之力、复制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它。”
“可它也让你活下来了。”刘耀文的声音突然拔高，“你知道吗？当年你第一次融合失败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是我把你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是你自己撑下来的。”
宋亚轩的眼神动摇了一下。
“你以为我只是为了任务？”刘耀文继续道，“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林婉婷轻轻叹了口气，低头看向主控台的数据流，没再插话。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眼神复杂。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刘耀文忽然问，“你那时候才刚进天枢研究院，负责SY-01的维护程序。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系统可以出错，人不能。’”
宋亚轩愣住了。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有光。”刘耀文的声音低了下来，“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普通的工程师。你是真正懂系统的那个人。”
宋亚轩的手慢慢握紧。
“后来你出了事，我拼命想救你。”刘耀文顿了顿，眼神有些发涩，“我以为只要保住你的意识，你就还能回来。可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你。”
“所以你选择了另一条路。”宋亚轩轻声说。
“是。”刘耀文点头，“我没有清除你的情感模块。我选择相信你会醒来，会选择自己的方向。”
宋亚轩沉默了很久。
“谢谢你。”他低声说，“但我不会让任何人再决定我的命运。”
刘耀文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那你要怎么做？”林婉婷终于开口，“SY-01的能量输出已经接近临界值了。”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主控台。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核心模块的一瞬间，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
他闭上眼。
画面在他脑海中浮现。
过去的记忆碎片像潮水一样涌来——实验室、战斗、还有刘耀文站在控制台前，输入密码，调出那份关于自己的文件……
【SY-01实验体编号：宋亚轩，意识融合成功率：97.3%，记忆稳定性：46%……建议后续方案：保留其战斗能力，清除情感模块……】
宋亚轩猛地睁开眼，眼神里带着痛楚。
他转头看向刘耀文，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你想问我为什么没执行。”刘耀文低声说。
宋亚轩点点头。
“因为我怕。”刘耀文看着他，“我怕你醒来之后，就不再是那个会对我笑的人了。”
宋亚轩愣住。
林婉婷看了他们一眼，低下头，手指再次在终端上飞舞。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再浪费时间了？”她语气有点无奈，“SY-01要启动了。”
宋亚轩回过神，迅速看向主控台。
“能量输出持续上升。”林婉婷快速汇报，“如果让它完成最终启动，整个星系都会被感染。”
“那就必须阻止它。”宋亚轩语气坚定，“不管它是谁创造的，不管它曾经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刘耀文沉默了一瞬，然后点头：“好。”
宋亚轩走到主控台前，手掌按在核心模块上，混沌之力开始涌动。
“我需要你帮我。”他对刘耀文说。
刘耀文愣了一下。
“帮我稳定系统。”宋亚轩看着他，“只有你能做到。”
刘耀文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手掌放在主控台上。
“准备好了吗？”他问。
宋亚轩点头。
两人同时注入力量。
能量柱开始剧烈震动，数据流在空中交错，形成了一幅幅画面——
过去的世界，混乱的战场，无数被感染的实验体倒下，星系陷入黑暗……
画面一闪而过，紧接着是一段新的影像——
一个身影站在SY-01核心前，手中握着一把闪着蓝光的武器。他的脸被阴影遮住，但身形与宋亚轩极为相似。
“这是……”林婉婷皱起眉。
画面继续播放，那人抬起武器，对准核心模块，缓缓按下启动键。
“等等！”林婉婷猛地站起身，“这不是SY-01的记录数据！这是未来的事！”
宋亚轩和刘耀文同时停手。
“这不可能。”刘耀文皱眉，“未来还没发生。”
“但它已经开始了。”林婉婷指着终端上的数据，“有人正在试图篡改SY-01的核心代码，提前激活系统。”
“是谁？”宋亚轩问。
林婉婷快速调取数据来源，屏幕闪烁了一下，出现一个代号——
【NO.000】
“零？”宋亚轩眼神一冷。
“他怎么会……”刘耀文也愣住了。
“看来他并没有完全离开。”林婉婷低声说，“他在试图掌控SY-01。”
宋亚轩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他想用SY-01做什么？”
“不清楚。”林婉婷摇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打算用SY-01打开某种通道。”
“通道？”刘耀文皱眉，“通往哪里？”
“时间锚点。”林婉婷的声音低了下来，“他想回到过去。”
宋亚轩和刘耀文同时看向对方。
“如果他成功了，”刘耀文脸色沉重，“过去的所有决定都会被改变。”
“包括……你的存在。”林婉婷补充道。
宋亚轩没有说话，眼神却变得更加坚定。
“那我们就不能让他得逞。”他说，“不管他是谁。”
刘耀文点头：“我们必须阻止他。”
林婉婷快速操作终端：“我可以追踪他的信号，但他已经在系统内部建立了防火墙，短时间内很难突破。”
“那就给我一点时间。”宋亚轩伸出手，混沌之力再次涌动，“我会找到他。”
“等等。”刘耀文忽然抓住他的手腕，“你打算怎么做？”
宋亚轩回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要进入SY-01的核心。”他说，“面对面跟他谈。”
“你疯了吗？”刘耀文瞪大眼，“那是虚拟空间，一旦进去，你可能永远都出不来。”
“但如果我不去，”宋亚轩看着他，“他就会改写过去，彻底抹掉现在的我。”
刘耀文的手收紧了些。
“你真的要去？”他的声音很轻。
宋亚轩点头：“我必须去。”
刘耀文沉默了很久，最终松开手。
“我陪你进去。”他说。
“不行。”宋亚轩摇头，“这次我必须一个人去。”
刘耀文看着他，眼神里有挣扎，也有不舍。
“你答应过我。”他低声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会丢下我。”
宋亚轩的眼神动了动。
“我没有丢下你。”他轻声说，“我只是……必须去做这件事。”
刘耀文没有再说话。
林婉婷看着两人，叹了口气：“时间不多了。你们决定了吗？”
宋亚轩点头，伸手按在主控台上。
“准备好了。”他说。
刘耀文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
“等我回来。”宋亚轩回头看了一眼。
刘耀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秒，光芒闪耀，宋亚轩的身影消失在控制室内。
空气中只剩下了沉默。
林婉婷转头看向刘耀文：“你不担心他？”
“担心。”刘耀文低声说，“但我更怕他再也回不来了。”
林婉婷没有接话。
控制室内，只剩下终端的微弱嗡鸣声，和两人沉重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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